压金枝+番外(5)
她倒是一夜无眠。
廿日一早,单容瑾还没从外面回来,君扶醒后便去沐浴更衣,差不多时含春去将陈太医请了来。
陈太医与君家有些渊源,君丞相对他有恩,便托他照管在宫里的女儿。他只比君扶大三岁,病症的事君扶自然也一并求过他一起帮忙瞒着。
陈太医笑着进来,把过君扶的脉又笑意淡了许多,神色凝重道:“太子妃这些时日可有按时吃药?”
君扶道:“都有吃,只是昨日大婚,迫不得少吃了一回。”
陈太医沉吟一声,也不好再说,只是道:“宫里的太医所医术精湛,但见过的疑难之症毕竟在少数,太子妃这病症罕见,微臣以为还是广召天下名医来看看的好。”
顿了顿,他又道:“若太子妃觉得不便,不若请太子帮忙。”
他说话的时候就打量着君扶的神色,上回他来问诊的时候便跟君扶说过了这个法子,可那回君扶说不急,先吃着药,若实在不见好再说。
今日他再劝,也不知君扶会不会改变想法。
但陈太医也知道这话只是说来听听的,君扶的病已损了她的心脉,便是真有人能治,也是神仙难救罢了。他不过是不忍心看着君扶在谁也不知道的情况下一个人默默地死去。
果然这句话又落了空,陈太医左等右等,没等到君扶说话。
半晌,他又想起一事,斟酌着开口:“这......太子妃的身子宜静养,不知昨夜......”
他说得慢吞吞又磕磕巴巴的,满脸尴尬,君扶却是懂了,直言道:“昨晚太子出宫去了,还没回来。”
闻言,陈太医放了一半的心,可另一半心又提了起来。
没回来?
那昨夜太子妃岂不是独守空房?
这新婚之夜太子如此做派,那不是存心打君家的脸,存心给太子妃面上难堪吗?
没听说京中发生了什么大事啊......
陈太医面色古怪,可他见君扶神色如常,似乎并不为此感到羞愤。
到底是恩公的女儿,陈太医费尽心思,半晌又想出个法子来,试问道:“不知此事太子妃可跟太子爷通过气?若是由太子广寻名医,定然会更方便些。”
他处处为君扶着想,君扶却皱了眉头。
她道:“此事若让太子知晓,定会存心怀疑君家故意嫁过来一个病秧子,届时相府定会受到连累,不可。”
说罢,她不放心地盯着陈太医重复道:“此事不可让他知晓。”
她气势压人,叫陈太医再说不出一句相劝的话,只好道:“那之后太子妃千万要好好吃药,微臣再去改改方子。”
君扶点头允准,唤来含春带他下去了。
含春一直等在殿外,二人说了什么她并不知,逮着空子便问陈太医:“太子妃的病怎么样?是不是好了些?”
陈太医看了她一眼,勉强笑道:“你叮嘱着太子妃好好吃药,药吃了就会好了。”
含春不疑有他,开心地笑起来,“太子妃每回都有把药吃干净的!那药真是苦啊,我闻着鼻子都酸了!”
二人一来二去地说了几句话,等开了新的药方陈太医才走。
第3章
快晌午的时候单容瑾回来了,君扶本该去迎,可是外面起风了,她不想折腾。
含春却以为她是为昨夜怄气,劝道:“太子妃,咱们还是去迎迎太子爷罢,昨儿那日虽是太子爷不对,但您也不能因此怄气,这才刚成婚呢,以后的日子还长。”
君扶被她念得头疼,道:“那就走罢,去把那件厚实些的披风拿来。”
含春笑着“哎”了一声。
一刻钟后,君扶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她向来不愿辛苦,歩辇一直坐到宫门口才下来,含春一边扶着她,一边为她出谋划策。
含春自然觉得君扶对男女之事定然一窍不通,不像她,私底下不知看了多少话本子,对此事不能说是融会贯通,好歹也算一知半解。
只是君扶听在耳中觉得好笑,她听含春一会儿说男人就是心思重,要若即若离才行;一会儿又说太子爷心里是有她的,只要她不要先甩脸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君扶拍拍她的手,道:“以后少看那些话本子。”
刚说完,她眼底的笑意还未散去,便看见单容瑾下了马车,从马车里接出一位雪色长衣的年轻女子。
君扶目光微顿,含春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等走近了,含春惊呼一声,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君扶知道她在惊讶什么,单容瑾带回来的这个女子,容貌长得与她有些相似,几乎有六七分像了。
只是她神态略不自然,整个人好像拘着,佝偻着身子,便是美貌也被这体态连累了三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