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及,走的也急,当天就离开了。
王姝倒也没觉得遗憾,本来她今儿弄这一手就不是为了要毛氏的命,而是堂而皇之地拿走家里的那厢金子。能将毛氏赶出王家,拿回王家的玉印和钥匙已经是意外之喜。
别的事,她不敢奢望太多。
折腾了一整天,王家还有一摊子事情等着料理。
王姝琢磨着,要不然就叫人回县城给袁嬷嬷说一声,这段时日她便在王家。等将王家的事情完全料理完再回去。可左思右想,这一大摊子事不是一日两日能料理得清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妾室的身份,这个要求怕是没那么容易答应的。
她长叹一口气,只能先回萧家。
清河镇离得临安县虽然不远,但启程时已经天色已晚。路上再一耽搁,就更晚了。为了能尽快赶到,车夫特意换了一条近道。不走宽敞的官道,抄小路,能省至少一刻钟。
马车跑得飞快,王姝累了一天,靠在车厢壁上假寐。
月明星稀,伸手不见五指。马车在经过城郊的山路时,忽然在半路被截停了。
王姝假寐的眼睛瞬间睁开,还没出声问外头什么事。就感觉车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那手在月光下极其的显眼。掀开了车帘子便俯身进来一个人。
黑咕隆咚的,一阵青草水汽夹杂了淡淡檀香味道的气息瞬间充斥了车厢。
王姝眨了眨眼睛,耳边响起清凌凌的声音:“送我去临水寺。”
王姝:“……”
第二十八章
一阵风吹过, 将遮住明月的云层抚开,皎洁的月光像流水一般洒下来。
透过车窗,王姝看清楚出现在车厢里的萧衍行。
他一身修身的玄色武袍, 墨发拿血红的丝带绑住,随着发丝一起被灌进车厢的风抚动得向窗外飞舞。月光照进车厢里,洒在他半个身子上, 将这人的一双眼睛映照得仿佛沉静的深潭。光影之中,男子唇极红,齿极白。称得上, 好一个秋水为神玉为骨。
王姝一下子看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爷?你, 怎么在这?”
萧衍行瞥了一眼王姝, 虽是神色淡淡,却莫名让王姝有些自己话多的悻悻。她摸了摸鼻子,默默地将膝盖往身边蜷缩了一点。让某位爷的长腿能有空儿安放。
没办法, 马车内空间比较小。王姝一个人坐的时候不嫌挤, 这不里头放了一箱金子么?
就蹭了那么一点儿边,这位爷便僵硬得跟快石头似的。王姝也很无奈。
她还是上次激动之下握了这位爷的手才发现的, 这位爷似乎对女子的厌恶已经到了触碰一下也十分难受的程度。王姝并非心理学专业, 不确定他这种是不是厌女症,但也明白了一些事。跟这位爷近距离的相处时最好别胡乱地碰他的逆鳞, 省得这位爷爆发了, 她吃不了兜着走。
王姝默默往后退出空间, 叫萧衍行心中松了一口气。
方才进来的匆忙。没注意到这个车厢里竟是如此的拥挤。黑咕隆咚的辨不清,他腿又太长, 膝盖便一不小心便挤进了王姝的两腿之间。这般姿势,便是萧衍行没有厌女之症也亲密得过了火, 何况他对女子的触碰本就有心里抵触?
方才感觉到不对,惊惧之下没一脚踹出去已经是他克制得及时。
车厢内一片死寂,只听见过耳的风声和男子清浅的呼吸声。
王姝往车窗外瞥了一眼,没看清楚道路的方向,倒是吃了一嘴的风和一嘴的头发。她刚想呸掉嘴里的头发,就对上了沉默不语的主子爷的一双眼神。
四目相对,王姝再一次感慨车厢真的太挤了。
伸手将头发从嘴里拿出来,顺手替他抹了头发上的口水。在他意味不明的眼神中,抬起脸冲他讨好地笑了笑:“……没想到主子爷的头发还挺丝滑的,也很香。”
洁癖多年一直没见好的萧衍行:“……”
“我漱口了!真的!”王姝也无奈啊,又不是她想吃他头发的。是风,是风吹的!
“……无碍。”萧衍行顿了顿,伸手想将垂落到胸前的头发拨到身后去。可手刚一抬,忆起这头发方才从哪里拿出来,这滞在半空中的手就怎么都抬不起来。
这次去龟兹,他是乔装打扮了一番的。为了不叫有心人瞧出端倪,特意用作少年镖师打扮。
马车已经调转了方向,往临水寺的方向而去。
王姝掀了车帘子往外面看了看,山道上一个人影都没有。方才这位爷到底是怎么窜上来的,王姝其实也没看清。只是惊讶这位爷看似文弱,竟身手敏捷。就是不知这位爷借王家镖局的掩护,到底做了些什么。以至于他大半夜的出现在这,要她隐蔽行踪。
临水寺是萧衍行平日里参禅礼佛的地方,一个月有十天半个月都在临水寺。王姝知道临水寺在北郊的半山腰,就是在她新得的试验田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