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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番外(364)

更别提说话。

赵璴这两日居在侯府里,初二一早便与夫婿大张旗鼓地回宫,半个京城都瞧见了,自然也没人能将皇上重伤的责任推到他身上。

他先将方临渊送回了云台宫,安慰他现在这儿静候其变之后,才径自带人去了鸿佑帝的寝宫。

到养心殿时,里头已经跪满了太医。

赵璴停在龙床旁边,挨个问过了太医们。

半个太医院都在这儿了。他们每个人都摇头,说陛下回天乏术,以后便只能这么活死人似的将养着。

得到了统一的回应,赵璴偏过头去,看向床榻上的鸿佑帝。

他忽然坠楼,周围人只顾着担忧他性命,以至于连被赵瑾扯散的发冠都没人替他整理,此时形容一片狼狈。

更遑论他现下只能眨眼,连嘴都动不了了,下巴脱力,一张嘴只能这么半张着,口涎一路流到了下颌角。

赵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后退半步,嫌弃地皱起眉头。

“擦干净吧。”他说。“你自己不嫌恶心么?”

他居高临下地扫视了鸿佑帝一圈,嘴角很不耐烦地向下扯了扯。

可鸿佑帝哪里还有擦干净的本事呢。

鸿佑帝瞪着他,气得瞳孔都缩紧了,却连斥责他一句都不能。

周遭的太医与侍从也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陛下眼看着是不中用了,可这位五殿下却是拿了圣旨要承继大统的人。

遑论一个女子登基为帝会面临怎样的腥风血雨,可他们一群奴才,即便五殿下再有多么大不敬,又敢多说什么呢。

没人敢出声,唯一一个被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也连自己的口涎都使唤不得,更别提使唤旁人了。

赵璴的目光讥诮地在他脸上停了停,也懒得再跟他废话。

“是说要静养?”他偏头,淡淡问太医道。

太医们连连点头。

“那就静养吧。”赵璴轻描淡写。“吴兴海,打扫出一间安静些的寝宫出来,尽快把他挪过去。”

“是。”吴兴海躬身。

他明白“安静”是什么意思。

皇城里有上千间宫室,找出一间最远最偏的,便能让殿下一辈子都不必再见他一眼。

“伺候的人你亲自挑,挪过去之后,把养心殿里里外外,全部打扫干净。”

只见赵璴这样说着,目光再次扫过床榻上狼狈不堪的鸿佑帝,眉心毫不掩饰地紧皱起来。

根本就是把嫌他脏污写在了脸上。

“是,奴婢遵命,定然不会留下一丝污垢,阻碍殿下登基。”

吴兴海从善如流,躬身答道。

……登基!

他还要登基!

鸿佑帝瞪圆了眼睛,盯着赵璴。

他想叱骂他。

可是费力地张开口后,却只能在横流的口涎之中,动物似的吱吱乱叫。

——

鸿佑帝死瞪着赵璴,若他还能再动弹一下,只怕就算是滚下龙床去,也要狠狠给赵璴一个耳光。

只可惜,太医说了,那一摔损了经元,使他全身瘫痪,下半辈子都没法再动弹了。

而那个狗仗人势的独眼太监,也在赵璴前脚离开之后,张罗着让人将他从龙床上抬了下来。

那死太监说,五殿下爱干净,快些将陛下挪走。

否则,若陛下失禁,将床榻染得更脏,那该如何是好?

鸿佑帝又被气得险些梗过去。

可是他再如何暴怒,也没人在意了。

赵璴更不在意。

他淡淡看了鸿佑帝两眼,只觉这废人碍眼得要命,草草吩咐完后,便转而出了养心殿。

那边还有个赵瑾等着他处置。

与被害的鸿佑帝不同,赵瑾此举既是行凶又是犯上,第一时间便被扭送去了大宗正院。

此时天光大亮,他外祖苏昕已经脱冠披发地跪在宫外,请求陛下饶过三皇子一条性命。

可陛下哪能说话?他长跪叩首,求的也不过是赵璴而已。

大宗正院的宫人替赵璴推开了殿门,赵璴抬步入内,看见了被软禁在那儿的赵瑾。

他面无表情,头发披散,脸色与唇色都是白的。

殿外的光亮照在他身上。

他抬眼,看向了停在几步之外的赵璴。

赵璴看着他,没出声,而他则在触到赵璴目光的刹那,皱着眉转开了眼去。

即便他不想承认,过去的十多年,赵璴和他母后都在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恨意与怒火。

该怎么面对赵璴?他不知道。

赵璴没说话,看着他的眼神冷淡又平静。赵瑾紧闭着嘴唇,与他对峙着,片刻,才冷冷地开了口。

“什么时候赐死我?”他问。

却见赵璴没有言语,慢条斯理地在身后太监摆下的椅子上端坐下来。

满头明晃晃的金玉钗环,在光芒的笼罩之下,恍然间,像是和另一个人重合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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