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赵璴来说确实是件重要的事。那道伤一出现,他就莫名其妙地总会想起方临渊,仿佛那根挂在心头的丝一直扯不断似的。
这于他而言,这个问题早晚该要解决。
方临渊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接着问道:“之前不是都说好了,我不妨碍你么?我理由正当地躲远了,你还要告状?”
“不是我说的。”赵璴神色平静,实话实说道。
“那还能是我长嫂自己猜的?”方临渊像听见了笑话一般。
赵璴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但总说谎话的放羊倌总无法取信他人,在方临渊眼中连身份都是作假的赵璴,此时的态度也半点都不可信。
他咬牙在桌边困兽似的来回踱了几步,对赵璴这副死狐狸不怕开水烫的态度一点办法都没有。
算了。
“你说不是就不是吧。”他放弃了争执,转头就走。
眼不见为净算了。他心想。
赵璴却又在这时站起身来,又叫住了他。
“等等。”他说。
方临渊回头,就见赵璴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脖颈:“你的……”
烦死了!这公狐精属唐僧的啊,一直念!
他不胜其烦,干脆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领,将雪白的脖颈暴露在了赵璴面前。
看看看,非要看。不过几道挠痒似的疤痕,要不是赵璴反复地提,他早忘了。
他神色不善地看着赵璴,只等他看完了,自己好到侧间躲清静去。
他却不知,自己此时这副不耐烦的动作,落在赵璴眼中,却像是引颈受戮的羊羔。
一个人最脆弱细嫩的地方,被他扯开衣领暴露在他面前。明亮的灯火将他的脖颈照得白极了,那几道伤疤此时已只剩下淡粉色的痕迹,刹那间,仿佛赵璴勾在心口处的丝线幻化成了实体。
既可以刹那间勒断那片无辜的雪白,也可以缓缓收紧,令那道红痕的束缚越刻越深。
它轻轻缠绕上了方临渊的脖颈,使得那副英俊凛然如神兵降世的面容笼上了一层朦胧的意味。
赵璴那自幼被夜夜束缚而不大明显的喉结,轻轻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似是被自幼拴住咽喉的狼,被引颈的羊轻而易举地挑动了血脉。
作者有话说:
看到了前面的评论,在这里解释一下~
公主至今不知道小侯爷单恋他很长时间,一开始以身家性命威胁也是因为想要快速掌控一个陌生人。他在皇宫里摸爬滚打至今,心狠手黑且对人缺乏信任,加之性格恶劣,的确会说过分的话,做过分的事。
至于公主的手下,也是混迹宫廷争斗之中,忠心却短视,惯常不择手段。
说这些并不是替他们开脱的意思啦!每个人的行为总是会有原因,自然,因果循环,也会在不久的未来为自己所做的事承担后果(此处影射公主殿下x)
谢谢大家为小侯爷鸣不平,真情实意地关心他,小侯爷也希望大家能看文愉快啦!
第13章
他都把脖颈上的伤痕给赵璴看了,他怎么又没动静了。
片刻没听见回音的方临渊有些疑惑,打量了面无表情的赵璴一眼,便转头到妆台前的镜子上照了照。
疤早掉了。比起他身上那些深可入骨的刀剑伤痕,简直是微不足道。
方临渊又狐疑地看了赵璴一眼,却见赵璴已然移开了目光。
这人向来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方临渊撇了撇嘴,松开衣领,往外间去了。
就在这时,他的肩上忽然按上了一只手。
方临渊刚一回头,就见赵璴一手按在他肩头,另一只手直向他的脖颈处伸过来。
他又干嘛!
他从没见过任何一个男的这么爱动手动脚,正后退去躲,却被赵璴捏住了衣襟。
轻飘飘地一扯,便松开了他。
方临渊再低头时,只见方才被自己扯歪了的衣襟被赵璴拉好了。
而那边的赵璴,已然径自转头回到镜前,仍去卸他的钗环去了。
奇奇怪怪的。
——
忠顺伯府是京中老牌的勋贵世家了。虽说这些年承爵的儿孙都有些能力不济,但在上京城中也算排的上号的清贵。
方临渊与赵璴的马车停在忠顺伯府门前时,府门前的官道已经要被车马塞满了。
不过,车帘刚刚打起,方临渊便看到了忠顺伯夫人迎在马前的笑脸。
“安平侯来得好早!臣妇参见公主殿下,二位请下车吧。”
方临渊虽多年不在京中,却对忠顺伯夫人有些印象。
他刚回京时,侯府门槛都要被问亲事的人踏平了。只是那时他一心求娶赵璴,寻常世家官眷都是请媒婆上门,他便一概都推拒了。
偏忠顺伯夫人不同,是亲自登门的,他不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