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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换下了女装+番外(173)

若其余六郡得到消息之后连夜修改伪造账册,那么待他们大军赶到,再想布施公道,便会难上加难。

最好的办法,是去蓟北府。

蓟北府统御七郡,里头存着七个郡县全部的税收账册。只要提前拿走那些,这些人再作如何修改,也为时已晚了。

虽说最好的办法是率军而去,但陛下拢共只拨给他一千人马,如今全镇守在此,没有空余。

这里今日开仓放了粮食,又是蓟北最大的一个州郡,人多眼杂,若无官兵把守,只怕会出乱子,届时更弄巧成拙。

故而,方临渊借口巡视自家庄子,是打算先自策马,独自去蓟北府走一遭。

——

做好决定之后,方临渊自出了城,先去自家庄子的方向转过一圈,便径直朝着蓟北府而去。

抵达蓟北府时,天色刚刚擦黑。夜色里的蓟北府衙灯火通明,门前的衙役优哉游哉地负着刀,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蓟北这些时日有些乱,但冤有头债有主,那些乱民全都跑到郡衙、县衙去闹了,州府的衙门反倒一片太平安宁。

方临渊赶到时,整个衙门的人都吓得手忙脚乱。

蓟北知府上了年岁,如今年过花甲,早早便睡下了。他得了通传,急得匆匆穿戴好衣冠,赶到方临渊面前时,连鞋都有一只没有穿好。

“下官不知将军今日前来,有失远迎!”那知府颤颤巍巍地朝着方临渊行礼。

“无妨。”方临渊说道。“我原本没打算来蓟北府,多有叨扰,是要来找大人取一样东西。”

“将军请说!”知府恭敬道。

“蓟北七郡去岁缴税的账册,劳烦知府拿给我吧。”方临渊说道。

那知府一愣,眼看着花白的胡须都哆嗦着抽了两下。

“这……将军……这物件……”他支支吾吾。

还什么都没说,他便先开始害怕了。

“他们乱征赋税,美化政绩的事,你知道。”方临渊心下清明,当即直言道。

“下官可万万没有参与呐!”知府连忙否认。

“没参与?”方临渊面无表情。“所以你知情,且纵容他们,毕竟高昂的税收于你而言,也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那知府本就被方临渊的突然到访吓蒙了,此时见他一番兴师问罪、言之凿凿的模样,吓得几乎要跪倒在地。

“下官,下官着实没有参与呐!租税是他们报上的,粮食也是他们征收的。蓟北府连一亩良田都无,下官亲自过手的,唯独商税一则啊!”

他矢口否认,匆忙地要将自己择出来。

见方临渊无动于衷,他哆嗦着上前两步想要扯住方临渊的衣袖,却神思不属,被其中一只将落未落的布鞋绊了一跤。

方临渊面无表情地一把扶住了他。

“将军,下官年岁大了,要不了两年便要告老还乡……”他却顾不得许多,言辞恳切地看向方临渊。

方临渊明白他的意思。

他知情,却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为了自己能安安稳稳在知府的位置上荣休,生怕给自己找一点麻烦。

平庸,懒怠,择得干干净净。

于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而言,未必不是恶行一件。

方临渊倒是懒得于他掰扯。他领了圣旨,是来平乱的,不是来审人的。

他没有言语,只抬起手来,一把将旁侧桌上的杯盏尽数扫在了地上。

一阵清脆的碎裂之声,吓得那知府浑身一哆嗦,枯瘦苍老如风中枯叶,像是险些教方临渊吓死。

却见方临渊懒洋洋地说道。

“看见了吧,我今日在蓟北府衙摔砸抢夺,账本是我抢去的,不是你给我的。”

说着,他扬了扬下巴,示意道。

“放心了吗?放心了就去把账册给我取出来,别再废话。”

这滑不留手的老泥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确认方临渊将此事全部揽下,还找了借口令他不会得罪京官与上峰,知府连忙双手将账册奉给方临渊。

临送他走时,还不忘痛陈道:“将军,属下坐在这位置上,如芒在背,也实在没有办法呀!今日有将军主持公道,属下替蓟北百姓谢谢将军!”

方临渊懒得与他多言,拿上账册就走了。

他连夜离开,还能在三更之前赶回建阳。此后再去别的州郡查账时,稍有出入,他就能拿出盖着府衙印章的账册来,好好与他们对峙一番。

厚厚的七本账册,方临渊将其严严实实地朝流火的鞍鞯上一拴。

恰看见了它脖子上拴的那枚雕花的铜铃。

他随手拨了两把,继而翻身而上,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

夜色之下,火红的身影之后拖拽的影子,直扯了一里多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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