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世子娶我为妻后(101)
宁王灵位,由其次子萧濯扶回京中……”
一席话,皇帝说得气喘吁吁。
若佛珠在手,太后只怕要再拨断一次珠串。
地上,风挽月自膝盖生出一股寒气。
完蛋。
萧孔雀回不了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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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薨逝,宫中除夕宴被取消了。
皇帝下令,宁王丧期,京中禁止一切娱乐。
风挽月才进宫住了一天,又被匆匆送出宫。
宁王府。
新挂上的红灯笼,新贴的对联,全部被撤了下来。
凡是与丧仪不符的东西,通通撤掉。
白绫和白灯笼,挂满各处。
整个王府,布置成了一片白。
宁王子嗣单薄,仅有萧玦一个嫡子,加上萧濯一个庶子。
萧玦不在京中,披麻戴孝的人,就轮到了风挽月这个嫡亲儿媳。
太后从佛光山请了和尚进京,在搭好的灵堂里日夜诵经祈福……
每天,风挽月都要跪上许久。
天寒地冻的,半月下来,膝盖差点废掉。
风挽月度过了有生以来最难忘的春节、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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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七。
天还未亮,京城就已灯火如昼。
料峭的春寒中,百姓们皆穿着素衣,站在街边等候,人挤人,好歹能暖和一点
太子带了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
棺椁入城后,哭声震动半个京城。
宁王府,风挽月早就带人候着了。
棺椁一到,立刻跪倒在地——
“恭迎王爷回府……”
下人们哭成一片。
风挽月也跟着哭。
宁王,可算是回来了!
再这么跪下去,只怕她和萧玦还没和离,腿就废掉了,这辈子都出不了京城了!
棺椁入灵堂后,太后被宫人搀扶着进门来。
风挽月在低头烧纸,看见她,吸了一下鼻子:“拜见太后。”
灵堂里的人连忙行礼。
太后满眼含泪,踉跄着走过来:“献儿……”
她伸手扶上棺椁。
冰凉的棺椁,将她冻得唇齿发颤。
太子走过去扶她:“皇祖母,节哀。王叔他已经走了……”
“走了……”太后喃喃地重复着这个词,随后用力捏住太子手腕:“宁王一生忠君爱国,恪尽职守……
他才四十岁,他才四十岁啊……”
太子皱眉:“皇祖母,您要保重身体。”
太后伤心过度,几近晕了过去。
太子无奈,只得交代了礼部尚书几句,亲自送太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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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前来吊唁的皇亲国戚和官员络绎不绝。
风挽月又跪了一整天。
一天下来,差点没晕过去。
晚上,人终于少了许多。
灵堂里,白绫和灵幡随风摇曳,香灰和纸钱灰随风拂起,味道浓郁苍凉。
念经声和木鱼声,格外清晰。
风挽月睁大双眼,困乏地烧着纸。
这时,身后人影微晃。
一个娇弱的身影走至她身旁,稍微在她后面一点的位置,轻轻跪了下来,开口道:“世子妃,您歇会儿,让妾身来吧。”
风挽月侧头看去。
身后跪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子。
身姿纤弱,隐隐有弱柳扶风的感觉。
女子鹅蛋脸,柳眉杏眼,五官偏淡一些,面相看着很柔弱。
想来,这就是宁王的妾室了。
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都哭肿了。
见风挽月在看她,女子略微弯腰,行礼道:“妾身许氏,见过世子妃。”
风挽月张了张嘴。
这位许氏,一直养在北疆。
大约是考虑到萧玦,所以,宁王一直没给她位分。
连个侧妃,都谈不上……
风挽月略一思索,开口道:“夫人不必多礼。”
许氏朝她勉强一笑。
许氏转头看向灵堂外,对灵堂外跪着的一个幼小身影道:“濯儿,进来给王爷磕个头,再给世子妃请个安。”
“是。”
披麻戴孝的萧濯,个子小小的,脸色苍白,眼睛跟许氏一样,哭得红红的。
他进了灵堂,和他娘并排跪着,规规矩矩地给宁王的棺椁行了礼。
而后,又朝向风挽月的方向,行了拱手礼:“濯儿给世子妃请安。”
小奶音还有些沙哑。
“不必多礼。”
考虑到萧玦,风挽月对这对母子的态度很淡。
毕竟,她跟他们也不熟。
她抓着纸,一点点往盆里烧。
边烧,她边感叹——
萧玦,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唉……
结婚一个月,老公外出公干了。
面都没见过的公公去世了,她还要帮着尽孝、守灵。
此外,还要应付公公的小老婆和小儿子……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烧着烧着,风挽月就哭了。
气哭的。
照这趋势,她什么时候才能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