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简固明白了，嘀咕，“怎么能瞪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甄语差点被逗得笑出来。

这都见到哥哥了，才施展变脸绝技，够明目张胆。

离谱的是，简益的脸色居然真的缓和了。

一个假装，一个配合，倒还挺互相体谅。

每当他和简益交流，简固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生怕打起来似的，他现在开始理解为什么了。

他和简益没那么容易打架，都按捺着自己的脾气呢。

让从来不打架的简固看，可不就是随时都在爆发边缘徘徊？

除非他也能这么发自内心地对这位哥哥产生敬爱与包容，否则简固一惊一乍的阶段还有得持续。

挺有意思的，他别太过在意总是忍不住蹦起来护着自己的简固，场面就不会多尴尬。

否则就会变成他们俩互相回护、简益分分钟被气个倒仰的局面。

都没有坏心，正常相处就好了。

“妈。”简固走到母亲和大哥面前，视线不由得又在除自己之外的三人当中逡巡，随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哥。”

陪着甄语在房间里安静地待着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岁月静好。

下楼来看到家人齐聚，像一场庆祝岁月如此美好的仪式。

连自屋前玻璃花房投射过来的阳光都漾满了糖果色，明亮鲜艳，美好极了。

好开心。

都晕晕乎乎的了。

“小语，休息好了吗？”两个是自家儿子，关虹汇自然要先招呼甄语，“来坐下，吃点蛋糕吧……”

甄语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与此同时，坐在母亲身边的简益站了起来：“小语？你坐这吧。”

甄语还挺感谢这哥哥把生母附近的位置让给自己，但是，这称呼……

简益说完话之后一脸坦然，仿佛自己只是干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甄语：“……”

有点起鸡皮疙瘩。

简固只觉屋内的温馨气氛被一阵狂风卷走，顿时无语地看向了简益。

这就是成年人是吗？

成熟的霸道总裁，只要一开口，气氛就会瞬间结冰。

明明是非常亲切地招呼着甄语，大哥是怎么做到让大伙儿瞬间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的。

甄语尽量自然地说了句：“谢谢。”

简固依旧用佩服和不理解的眼神默默望着简益。

简益：“……”

他对甄语亲切点怎么了？

这俩破孩子，也没眼神交流啊，对哥哥的态度居然一模一样！

绑上了？俩人就是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了不起啊！

简益心中腹诽，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冲简固一招手，示意他坐过来。

简固坐到了简益左手边远一点的位置，和甄语几乎对面。

和谁交流都得扭头的简益感觉自己又被排挤了，问简固：“你怎么不坐我这边来？”

关虹汇早把大儿子和小儿子他们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对老大一会儿这不是一会儿那不是的幼稚行为颇感无奈。

她出言阻止：“坐哪不是一样吗，老折腾你弟弟——小语可不让你了啊？”

甄语听到这话，眉眼舒展地笑了：“您都这么说了，我就更有底气了。”

他看得出来，生母误以为自己和简固之间更上层楼，对自己不乏照顾和打趣的意思。

之前他陪着她的时候，她便数度让他来找简固，看到他俩在一块儿就眼神含笑、心情大好……

他看得出来。

她认为并且相当支持他们在一起。

他之所以没纠正，主要就是因为这也不算什么误会，迟早的事。

就算真相揭破，简固依然眼神追随他，一举一动那么在意他，对他的态度别说改变，反倒更黏糊了。

两人之间的那重界限几不可见、细如蛛丝，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有时觉得太早，有时又觉得太迟。

他还挺乐意品味这种酸甜的心情——就像她让他吃的、橙子口味的芝士条。

甄语喜欢奶制品，简固发现了，时常会交代家里做一些。

芝士条这种他以前吃过，不过不是橙子味儿的。

芬芳扑鼻的小点心上放有橙片，就像橘红橘红的半轮太阳，无论闻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心情舒畅。

是个日轮初升的好兆头。

方才在楼上的时候，牛奶热了不喝浪费，他就慢慢把那杯喝了，和简固一起复习了会儿语法，打了个盹儿，有零食也没吃。

还好没吃，不然现在她让他们吃蛋糕就吃不下了。

时间正值半下午，用勺子挖起一口，满是奶香橙香。

细细咀嚼，橙味儿更浓，对于喜欢柑橘类的甄语来讲，体验相当愉快。

关虹汇含笑看着甄语爽快利落地吃东西，莫名也跟着有了些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