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小厮逆袭记+番外(150)
时松觉得有些好笑,转头就对上柏秋行的森森目光。
“?”时松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吗?我洗脸了啊……”
柏秋行动了动唇,似是又将到嘴的话咽下去了,最后只道:“没什么。”
各处挂着红绸锻子,到处都是笑声恭贺声。
时松跟上他的步子,望了望周围的人,又时不时跟着柏秋行躬身行礼,还分心道:“大人,那个京兆尹,靠得住吗?”
“你不是半仙吗?你给我说说靠不靠得住。”
时松一撇嘴:“……我早都不当半仙了,大人何必数落我。”
此行柏秋行不光是为了喝喜酒,更是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和魏忱联手,将那个京兆尹拉到他们那一头。
不过这个京兆尹罗虔是个顽固。
在职二十余年,弹劾过的人都可以重组一个县了,连张齐敬早年也在其中,为此也得罪过不少人。人情世故缺了根筋,但好在够忠心清廉,别人也挑不出什么错来,这才能在位这么长时间。
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一心只为朝事,也算得上朝中的一股清流了。
也正是因为担得起“赤诚为国”、“碧血丹心”八个字,所以对萧予寄这个皇帝颇有不满。早些年甚至还出格言劝过几次,要不是范怀戚拦着,他已经掉过好几次脑袋了。
也正是这一点,柏秋行和魏忱决定赌一把。毕竟,京兆尹府手握京都守备军十五万。
看着新人跟着繁文缛节过了一遍,宴后,柏秋行便同魏忱找罗虔,时松则另有打算。
刚起身准备离席,便见好些人也匆忙离席,连同赵清也跟着那些人出了门。
时松心想,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他随便问了个官员的家眷,那人也道不知道,只说是宫里的事儿。
这倒是把时松搞糊涂了,不过他很快就没放在心上了,直奔后院,去见那个早想见的人。
即使那个真相他猜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想最后求证一番。
给那个结果,真正盖棺定论。
赵家家主赵余勤,在刑部待了数年,手上沾血无数,致仕后便一心向佛,自认能赎罪,洗清业障。如今就是自己的嫡亲孙子成亲也没有出席,而是专心礼佛,倒真有几分隐退的意思。
彼时他正跪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诵着经文。
时松看着那道苍老背影,躬身一礼:“问赵老安。”
木鱼声止,赵余勤寻着声音侧首,用余光把时松装进眼中,淡声道:“后生可是走错了?这是我赵家佛堂,前厅在长廊尽头左拐处。”
时松自顾自地踏进殿门,走到赵余勤旁边,双手合十拜了拜佛龛,而后道:“晚辈就是专程来找赵老的。”
赵余勤倒是毫不意外:“你若是想入仕,我帮不了你。”
在他归府的这些年间,也有不少人找他想托关系行个方便,求个一官半职的,不过他都一一回绝了,遇见此种情况倒是也习以为常了。
时松坦然道:“晚辈找赵老,不是为了托事,而是为了求证一件事。不知赵老可还记得瑞通十八年褚家那起案子?”
赵余勤突然警惕起来:“你想说什么?”
时松侧过身,单跪一膝与他齐平,眼神锋利语气却轻缓:“我想问赵老,慈妃之子,是真的死了吗?”
“是谁派你来的?皇上?还是太后?”赵余勤突然变脸,死死盯着他,整个人充斥着疲态的戒备感。
“都不是。”时松依旧好声好气,他也没想过针锋相对,“赵老,您看着我,不觉得面熟?”
既然那次在宫中,范淑章都能从自己身上看出影子来,想必赵余勤也能看出几分。
或许真看出几分端倪来,赵余勤脸色变了变,咂舌道:“你……”
“我在想,要是那个孩子没有死的话,是不是该和我一样大?”时松说着,不顾赵余勤惊异的眼神解开了衣袍,漏出左边臂膀来,那一处有一个小小的三角疤,是用铁烙烫出来的,“这块疤,是我从小就有的。我在想,应该是我小时候,小到我才出生的时候弄上的。你说对不对,赵老?”
其实他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有的,这都是他猜的。因为这块疤看上去有些年岁了,而且是用刑器具所伤,但富贵儿在之前,不可能接触到,除非是从小带着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当初慈妃诞子的时候,场面一度混乱。来往手忙脚乱,又是在那种情况下,铁烙不小心翻到了刚落地的幼子身上,就这样留了疤。
赵余勤收起方才的凌厉戒备,激动地扶住他的肩,对着那张脸和疤看了又看,似是一脸欣慰:“好孩子……好孩子。我没想到……我没想到还能再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