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你们早晚要成婚,而且阿黎明年初就从书院结业了,正好娶回来与我作伴。”睿王妃笑道。
还有一点睿王妃没提,那就是他们两人都长大了,儿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若是迟迟不把人娶进门,万一闹出点旁的事不好听。
当然,她相信自己的儿子不是那种人,这些年从未见他身边有过什么女人,在□□上向来把持得住。
可近来,她问伺候的小厮,得知他常常梦遗。估计是到了年纪,开始想那种事了。若再不成亲,别说儿子难耐,她当娘的也不想儿子受那样的罪。
况且,早娶早好,她也想抱孙子。
她欣慰地望着儿子,再次问:“你觉得如何?”
容辞沉默,也不知在思忖什么。
良久,开口道:“母亲,此事过些日子再议如何?”
睿王妃点头:“罢了,想必你现在也没心思谈这个,那就再等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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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六,离镇国大将军斩首不到两日。
这天,有人擂起了登闻鼓。
登闻鼓历代王朝皆有,悬于朝堂之外,百姓若有重大冤情,可击鼓鸣冤。官府闻声必上奏,状纸直达皇帝或钦差大臣。
彼时早朝上,姚升平正在同兵部的人打嘴仗,忽闻鼓声,皆停下来。
“这是......登闻鼓的声音?”一位约莫五十年纪的官员道。
“臣已经快三十多年没听见这鼓声了,上一次还是......”说到这,他倏地停下来。
上一次还是睿王当东宫太子时,被人构陷圈禁,后来庆安大长公主为胞弟擂鼓伸冤。
有人仔细听了会,惊讶道:“就是登闻鼓!何人如此大胆?不知擂此鼓要受五十杖刑吗?”
历代皆有登闻鼓制度,前朝击鼓之人需受五十杖刑,再加三十鞭刑,但此规矩严苛,往往击鼓者还未诉冤便死在了这刑罚上。是以先帝将鞭刑祛除,击鼓者只需受五十杖刑,且不论庶民皇室。
二十多年前,庆安大长公主击鼓鸣冤,也生生受了五十杖刑,为此一生不能受孕,臀骨至今留有残疾,差点都挨不过去。
不曾想,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又有人击鼓了。
明惠帝坐在龙椅上,也听到了,他眼皮一直跳,面色阴沉。
“快着人去看看!是谁人击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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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死去的绣娘曹善蓉的姐姐曹善芳。
十一月的天寒冷,她衣衫单薄,身形瘦弱,却挽高袖子,拼尽全力擂鼓。
“皇上,草民状告内阁知政姚升平,滥杀无辜,欺君罔上!”
此时,登闻鼓大堂外,围了许多来看热闹的百姓。
有人细细打听得知状告之事后,惊恐地瞪大眼睛。
这女子居然状告姚升平,直指姚升平雇其妹妹绣制龙袍陷害镇国将军,事后将其妹妹杀人灭口,丢尸乱葬岗。
此状一出,京城再一次炸开了锅,比之以往更甚。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沸腾起来,一传十,十传百,不到半天,几乎全京城的百姓都围拢过来。
这时,众人才恍然发觉贺将军的事蹊跷。
贺将军从下狱到定罪只短短一个月,速度如此之快,像是有人故意引导舆论,百姓们被牵着鼻子走。
此前那些说贺将军狼子野心的人突然不见踪影,倒是出现了些为贺将军鸣冤之人。
这些人情绪愤慨,宛若燎原星火,只在人群中一点,百姓们纷纷为贺将军喊冤。
这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直达皇宫金銮殿。
“皇上,”乾清殿中,姚升平冷汗涔涔:“眼下该怎么办?”
明惠帝眸子阴鸷得快滴出血来。
可眼下还能如何?若贺柏舟就此斩首,他将被天下人唾骂。且不说他这皇位得来名不正言不顺,本身因为睿王的事,就令他受诸多诟病。
如今,睿王府日渐势大,他再是经不起半点风雨。
是以,明惠帝只得打落血牙往腹中吞,不得不将贺柏舟的斩首改旨,命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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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香书院。
下学后,学子们也在讨论镇国将军贺柏舟的事。
“听说有人击登闻鼓了,状告内阁知政姚大人。”
“好像是因为姚大人雇其妹妹绣龙袍,姚大人杀其灭口。”
一听“龙袍”,众人倒抽口凉气。
“这么说,贺将军是被姚升平构陷的?可姚升平一个内阁文官与贺将军八竿子打不着,为何要构陷他?”
有家中族人在朝堂的,知晓些其中秘辛,道:“也许并非姚大人构陷,而是......”他指了指皇宫方向:“那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