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他的属下都出来指证,看来八九不离十了。”
“啧......风风光光的贺家说倒就倒。”
容辞乘马车经过时,顺道听了一耳朵,他掀帘看去。
往日赫赫威风的镇国将军府大门,已被重重禁卫军把守,贺府女眷仆人一例不准外出。
少顷,容辞吩咐车夫:“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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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御马巷,容辞一进门就见阿黎匆匆过来,走近了还气鼓鼓瞪他。
“容辞哥哥去哪了?怎么我才进书房不久,出来就不见你人影?”
“大夫说让你好生歇息的,伤口才好点你就出门,万一又裂开了呢。”
“你出去也不说一声,害我......”
她碎碎念,见容辞从身后拿出个纸包。
阿黎已经闻到香气了,却故意问:“是什么?别以为哄我我就不生气了。”
容辞莞尔:“我伤势好转,也不必天天躺着。见你近日学业辛苦,索性出门给你买杨记点心。”
阿黎压着唇,娇俏地“哼”了声,接过纸包,凶巴巴道:“以后可不准这样了!”
“好。”容辞好脾气地应声。
容辞前脚刚回来,孟子维后脚上门。
“哎,巧了,在这遇上。”孟子维两步过来,说:“正好我找你有事,走,咱们去书房说。”
他话落,空气些许安静,容辞和阿黎皆没说话。
“怎么了?”孟子维不解。
容辞转向阿黎,暗暗询问她的意思:“你看......”
孟子维也看了看阿黎,这才明白过来。
他打趣道:“小阿黎,你还没嫁进睿王府就开始当管家婆了?我寻容辞说话都说不得?”
阿黎脸颊滚烫:“你才是管家婆,我有说过不让你们说话了?”
她瞪了孟子维一眼,又严肃地对容辞道:“不准谈太久啊,大夫说你得多歇息呢。”
容辞温声道“好”。
他这话应得老实乖巧,令孟子维目瞪口呆。
待阿黎离去后,孟子维打趣道:“还没成亲就开始惧内,若是成亲了还得了?”
容辞懒得理他,抬脚率先往书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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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柏舟出事,不止容辞忙,似乎整个京城都开始忙了起来。
朝堂上有人趁机铲除异己,将政敌往贺柏舟的案子里推,能牵扯一个是一个。一时间,朝堂上弹劾的折子满天飞,百官们争吵如菜市场般热闹。
容辞白日才与人谈完事,夜里的时候,尹绍歆又来了。
两人在书房聊了许久,三更方停歇。
容辞走出书房时,揉了揉眉头:“阿黎歇下了?”
侍卫回道:“阿黎姑娘等世子等了许久,见还在谈事就先歇下了。”
容辞点:“以后不必让她等。”
侍卫领命“是”,可心里苦,阿黎姑娘看着性子温和,可在世子的事上坚决得很,谁人敢劝?
这边阿黎歇得也不是很踏实,她睡了会,迷迷糊糊听见动静,出声问:“凝霜?”
凝霜在外间守夜,忙应:“姑娘,奴婢出恭,吵醒你了?”
阿黎问:“容辞哥哥他们谈完了吗?”
凝霜笑道:“早结束了,适才容世子还派人来看姑娘睡了没。”
“哦。”阿黎这才又阖眼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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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辞受伤一直在御马巷静养,阿黎索性也从静香书院请了半个月的假,将别院的书都搬回了御马巷,又在她住的小院里辟了个书房。
所幸现阶段夫子讲学内容不多,基本是学子们自己复习课业,若遇不懂的还可请教容辞,阿黎便也安心在御马巷住下来。
只不过,容辞这些日实在忙得不可开交,好几次他才换完药,就又去书房跟人谈事。他谈事时,阿黎不好打扰,自顾回自己的小书房看书。
如此这般,两人一天下来见面的时间少之又少,几乎只有早膳、午膳和晚膳的空档。
这日,两人用过晚膳后,阿黎问:“容辞哥哥今晚还要忙吗?”
“阿黎有事?”
“没事,”阿黎抿了抿唇,说:“就是不想你这般辛苦,你伤还没好呢。”
少女着了身家常便袍,连髻用一根素簪松松挽起。面庞稚嫩白皙,眸子里含着关切。
暮色下,有种娴静柔和的美。
容辞原本是想继续去书房忙的,可瞧见她这模样,突然想起前两世。
前两世,他总是忙,忙于朝堂上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却忽视了他的阿黎。好几次,她也是用这样关切的目光问他:“夫君,你还要忙吗?”
她说:“我不想夫君这般辛苦。”
彼时,他只是莞尔一笑,说不妨事。可后来她病入膏肓去世,他才恍然明白——她那般问,是渴望他能多陪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