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呢?”柴蓉蓉好奇地四处搜寻。
“别看了,走吧,宴席快开始了。”阿黎将人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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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入殿后,各自寻了自家的位置。
戚婉月问:“怎的去了这么久?”
“绕了些路,所以耽搁了。”说话间,阿黎目光在人群里寻找,问:“阿娘,容辞哥哥怎么还没来?”
宋缊白听见了,回道:“睿王与容世子在陪皇上。”
“哦。”
阿黎视线不经意一转,瞥见旁边席位坐着的正是素日与她不对付的苏慧。
苏慧一直在暗暗观察阿黎,见她看过来,低哼了声转过头去。倒是她旁边的表妹许佩玲欢喜地向阿黎挥手。
阿黎回之一笑,颔首示礼。随后坐直,安静听父母说话。
“我适才见着贺夫人了。”戚婉月说:“这将军夫人看着是个温婉的,没想到性子如此爽利。”
宋缊白无奈:“你又想给人下帖子吃茶了?”
戚婉月是京城贵妇圈中的佼佼者,平日吃茶、听戏、赴宴最为热衷,京城大大小小的茶宴总少不了她的身影。
她也常在襄阳侯府设宴请客,如今来了个贺夫人合她性子,少不得也要请人去吃茶。
这些年来,宋缊白只她一妻,又极是宠爱。戚婉月想做的事不仅不会拦半分,甚至还双手奉上。
京城的那些绸缎铺子和首饰铺子,但凡有时兴的款式头一个就通知宋缊白购买。宋缊白大方得很,每个月的俸禄与赏钱都拿来哄妻子去了。
所幸阿黎平日的吃穿用度有容辞帮衬,要不然,妻子爱打扮,女儿也爱俏,就他那点俸禄估计填补不过来。
“贺夫人有意在京城给儿子选媳,这就有些奇怪了。”戚婉月说。
“哪奇怪?”
“贺家常年在北疆,却让小儿子留在京城是何意?贺家一门武将,难不成还想让儿子从文?”
宋缊白道:“你恐怕不知,贺家三子,大儿子战死,二儿子镇守边陲,若是三儿子再从武,这战场上刀剑无眼容不得闪失......”
话说到这,戚婉月明白过来。
贺家门楣看着风风光光,可都是战场拼杀拿命换来的。今日有命享福,明日兴许马革裹尸战死他乡。贺家拢共三子,为了不绝后,必须得留一个。
这么一想,那些泼天风光也没什么好羡慕的了。
阿黎正安静听着,这时,宴上突然一阵骚动,周围的贵女们窃窃私语起来。
“快看,那个就是贺家第三子贺玉卿。”
阿黎抬眼看去,正巧对上少年桀骜的目光。
果真是他。
适才在凉亭里遇到的那个人。
他换了身宝蓝的锦袍,走得慵懒散漫,却贵气逼人。通身的气度竟是把同行的京城公子哥们比得黯淡无光。
贺玉卿看见她,勾唇痞笑,惹得坐在阿黎周围的少女们低呼起来。
“他看过来了,不会是在看我吧?”有人小声说。
“......”
阿黎觉得这姑娘若是见过凉亭里那人轻狂的样子,定不会这么想。
两人的视线只是短暂相撞便各自收回,仿佛从未见过,也毫不熟悉。
而苏慧却紧紧盯着阿黎,若有所思。
旁边的表妹许佩玲见了,低声问:“表姐为何一直看宋四姑娘?”
苏慧冷嗤:“这个宋槿宁会勾人得很,那贺玉卿才来京城就被她勾了去。”
许佩玲惊讶:“表姐怎么知道?”
“你没发现方才贺玉卿就是在看宋槿宁吗?”
“真的?”许佩玲赞道:“这个贺玉卿果真有眼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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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容辞从乾清殿出来,穿过甬道时,一个内侍碎步跑上前在他耳边低语。
容辞顿了顿:“贺玉卿?”
“是,”那内侍道:“小的见四姑娘跟贺公子说了几句话,也不知那贺公子说了什么,将四姑娘气走了。”
沉吟片刻,容辞抬脚继续走。
到了群芳殿外头正巧闯遇迎面走来的贺柏舟。
容辞停下。
贺柏舟经过时,也停下来:“容世子在等人?”
“贺将军,”容辞拱手:“恭贺贺将军大胜归来。”
贺柏舟年过四十,眉宇凌厉萧杀。他常年镇守北疆,但并非耳目闭塞,京城之事他知晓,自然也认得睿王府的世子容辞。
贺柏舟也拱手一礼:“不知容世子在此等我有何事。”
容辞勾唇:“贺将军多虑,我只是正巧碰见,便向贺将军道喜而已。”
“容世子话中有话,本将军只此一问,何来多虑?我寻常而归,何喜之有?”
容辞从容道:“虑在将军心中,喜在朝堂之上。贺将军,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