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迟早会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她无法干涉,更不能阻止,只能默默地支持和等待。
“容辞哥哥,”阿黎问:“你要去多久?”
“兴许半年,兴许一年。”说出这句话,容辞心里满是愧疚。
两人才成亲,正是新婚燕尔时,他却要抛下她出征。
“阿黎,”他语气歉意:“我会尽快回来,你可会等我?”
阿黎道:“我不等你等谁呢?况且你是去办大事,我知道的。”
话落,容辞将阿黎揽入怀中。
他的阿黎,从来就乖巧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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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朝堂突然出了件大事。
驻守西南的大元帅罗峰,假造圣旨、无令调兵欲图谋反。
此消息一出,朝野内外哗然。
也有知内情的清楚,罗家军造反只是个讨伐的借口罢了,真正的原因,是容辞容不下他了。
罗家军镇守西南多年,宛若盘踞在伍洲的猛虎。而这样一只猛虎却为明惠帝所用,容辞自然是容不下,攻打罗家军是迟早的事。
只是谁人也没想到,容辞动作会这么快。
但关于这场征战谁输谁赢实在难料,眼下皇帝虽病倒,可朝堂旧势力仍在,容辞离京难免给他们可乘之机。再有就是,罗家军二十万大军常年在西北征战,名声虽比不上贺家军响亮,但上战场杀敌威武勇猛。
且罗家军拥兵二十万,容辞拿什么去打?
当然,有人得知贺柏舟早就入了容辞麾下。可即便如此,贺家军只有十万兵力,难以抗衡。
外界是这么猜测的,是以容辞南下讨伐这一战不被看好。
书房里。
孟子维和尹绍歆等人也在分析罗家军和贺家军的优劣之势,众人慷慨激昂,各抒己见。
而容辞平静淡然地坐在上首饮茶。
“我不赞同这时候开战。”有人说:“且不说去年贺家军才与匈奴激斗需养精蓄锐,就说伍洲地处西南,而贺家军常年镇守西北,若出兵攻打,地形气候差异是很大的阻碍因素。”
“我看不尽然,贺家军虽常驻北疆,可周边小国哪个没打过?往西南的战役也不少。况且贺柏舟二十年征战沙场,智谋与见识非比寻常,他能打败匈奴就能打败罗家军。”
“此言差矣,眼下最大的问题非地域,也非智谋,而是兵力悬殊。”另一人缓缓道:“贺家军只十万铁骑,如何跟二十万罗家军对抗?”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了。
这是个最直接、也是最困难的问题。
倒是容辞和孟子维,还有尹绍歆面上神色皆从容闲适,似乎一点也不担忧。
孟子维不担忧,是因为他一开始就清楚容辞的实力。
可尹绍歆不担忧是为何?况且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这底气居然跟容辞一模一样。
殊不知,尹绍歆早就猜得七八分。
去年匈奴残军进犯,他就隐约猜到内情。哪有什么残军?又岂会这么巧在明惠帝扣留贺柏舟时出现?
分明是容辞的计谋。
可那些军队确实有数万之众,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调动,除了私军不作他想。
是以,他并不担心这一战会输。相反,他颇为期待容辞私军的战斗表现。
届时这只被容辞养了多年的猛虎放出山,不知会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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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定在中秋之后,原本可以更早些,但人人都明白之所以定这么个日子,想必是容世子舍不得新婚的小妻子。
中秋当日,睿王府众人坐一起赏月吃饼,说了会话后就散席了。他们都默契地将剩余时间留给容辞和阿黎这对小夫妻。
王爷和王妃做得这么明显,倒是让阿黎不好意思起来,原本还有些离别的伤感情绪,因着这个举动散了大半。
她摇晃着容辞的袖子,跟他走到小院凉亭。
月色如水蔓延,凉亭中也洒落了一半,不过两人却依偎在另一半阴影中。
这一刻,谁也没说话,互相珍惜离别前的时光。
“阿黎,”容辞捧着她的脸,温柔地吻:“我好舍不得你。”
阿黎动容,她鲜少见容辞情绪外露。可今晚,他像是将所有伪装和盔甲卸下,露出那个真实感性的自己。
他说他舍不得她。
她又何尝不是?
阿黎坐在他怀中,手臂攀着他脖颈,仰脸乖巧地迎合他的吻。
“阿黎......我的阿黎......”
也不知是容辞喝了点酒的缘故还是怎么,他似乎格外动情。呼吸越来越急,唇瓣越来越烫。
这厢,两人忘情地拥吻。跟在一旁服侍的婢女们起初低头不敢看,后来索性躲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