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阿黎这一身,乍一看简单,可若仔细瞧则会发现,从头到脚精致非常。
“俪阳,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么风采迷人。”走进花厅,戚婉月道。
大家还未出阁时,在闺中便是互称名字。这会儿戚婉月率先称呼,不仅不显得无礼,反而让人觉得亲切。
她这般给脸面,俪阳长公主面上的笑这才好了些。
“早就盼着见你了,快坐!”她说,然后看向她身旁的少女:“想必这位就是四姑娘了吧?”
阿黎端正地福了福:“见过长公主。”
“果真是个乖巧可人的,连我见了都喜欢。”她故意问:“可配了人家?若是不成,今日来了许多世家公子,阿月不妨留意留意。”
她话落,夫人们皆停下来。
在京城,谁人不知宋家的四姑娘跟睿王府定了亲?俪阳长公主这话是真不知还是故意给戚婉月难堪。
戚婉月却从容道:“已经定了,多谢你好意。”
“哎呀,居然定亲了?”俪阳故作不知道:“我见你带她来赴宴,还以为........”
今日来赴宴的公子小姐们,都是还未婚配的,而且人人都清楚俪阳长公主设宴目的为何。
她故意这么说,无非是让人觉得戚婉月不知轻重,带着定了亲的女儿前来赴宴,是想做什么?
俪阳长公主稳稳坐着,全然不提她点名道姓让戚婉月携女儿前来吃茶的事。
戚婉月面上笑意淡淡,没说话。
花厅内,气氛有片刻的尴尬。
很快,有位夫人出来打圆场,说:“今日长公主设宴,连天气都变好了,可见我们都沾了公主的福气。我适才见园子里的菊花开得煞是好看,不如让小姐们都去瞧瞧。”
俪阳长公主道:“说得是。”
她吩咐女儿:“敏儿,带小姐们去赏花吧,你们小姑娘杵这估计也觉得无趣,倒不如自己去说体己话。”
玉敏郡主福了福,领着各家小姐们出门。
也不知是她故意还是怎么,她将广安侯府和长兴侯府的小姐领在前头,而将阿黎落在后面不闻不问。
阿黎平日在静香书院读书,鲜少跟这些贵女相处,本就算不上熟络,这会儿有玉敏郡主刻意疏远,她走在后头看起来像是被人排挤了似的。
不过人群中,她还是瞧见了个熟悉的身影。
苏慧。
东平侯府也收到了帖子,而且苏慧还未定亲,自然也随母亲来了。
阿黎看过去时,苏慧早已将视线收回去。
苏慧的情况跟阿黎一样,长年在静香书院读书,鲜少跟这些贵女打交道,是以这会儿也没什么人跟她说话。
于是,莫名其妙地,两人走在了一起。
苏慧嘲讽她:“你不是定亲了?还来这做什么?”
阿黎不遑相让:“听说你也快了,不也来了么。”
苏慧猛地扭头盯着她:“你听谁说的?”
“还用听谁说吗?京城就这么点大。”
像是觉得被昔日死对头看笑话了似的,苏慧脸色难看得很,竟是不说话了。
这厢,两人在后头针尖对麦芒。前头,玉敏郡主们边赏花,也边小声讨论。
“宋槿宁来赴宴,容世子知道吗?”
提起容世子,玉敏郡主竖起耳朵听。
“对啊,她来做什么?”
“估计是想出风头吧,你没见她今日的打扮将我们所有人都比下去了吗?”
虽然不服气,可这位贵女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穿的素雪宫缎,京城拢共就没几匹呢,我听说宫里的娘娘想要都买不着,襄阳侯府怎么会有?”
另一人道:“这有何稀奇?襄阳侯府没有,睿王府还没有吗?”
此话一出,旁人点头:“也是,容世子宠她,什么好的没有呢。”
谁人不知睿王府财大气粗?睿王府有的东西,宫里还不见得有呢。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宋槿宁就是这么令人嫉妒!
玉敏郡主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想起此前在宫里见到容世子时,他态度清冷淡漠。彼时宫女说他对谁都这样,包括襄阳侯府的宋槿宁。
可今日听她们这样说,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迟疑了会,她试探地问:“我才来京城,不知京城的事。你们说容世子待宋家四姑娘好,可是怎么个好法?”
“呀,这事可就有得说了。”其中一个贵女原本就想讨好郡主,此时得了机会,巴巴地将所知道的说出来。
“宋槿宁跟容世子从小就定了亲,两人关系亲厚。这容世子小时候就把宋槿宁宠得跟眼珠子似的,这些年不仅没淡,反而变本加厉。就说前些时候静香书院马球比赛吧,他不仅丢下政务跑去看,还众目睽睽下帮宋槿宁系袜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