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宫女沙雕日常(66)
玄煜掀开眼皮,一贯冷凝的凤眸,此刻冰雪消融现出春意,而后越来越热,仿佛装着整个盛夏,连同炽热暴烈的太阳也在他眼里。只是被他定定看着,白鱼鱼便觉浑身火烧一般,连白腻肌肤上浮着的一层小金绒毛也被他的灼热的目光燎烧而尽。
白鱼鱼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额头沁出一层密汗。
玄煜缓缓俯下头,轻轻吻在她肩上。
白鱼鱼闭上眼,紧张地说:“你、你说过,三年之后放我走的!”
玄煜顿住,浓密的睫毛遮掩着低垂的深邃眼眸,眸中情绪复杂。
知道他不会强来,白鱼鱼渐渐放下心,呼吸也跟着慢慢平缓。
许久的沉默后,玄煜抬起眼眸,温热的大掌移到白鱼鱼白嫩丰腴的脸颊上轻柔地摩挲着,温柔的目光凝视着白鱼鱼,像看着一个令他爱不释手的宝贝。
白鱼鱼浑身僵着,不敢轻举妄动。
今夜的玄煜太不寻常!
半晌过去,玄煜似乎终于看够了,挺身往上挪了挪,将白鱼鱼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低声说:“朕今日……难得欢喜。”
白鱼鱼攥着小拳头,抵着他的胸口,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大典之上,她只觉忙累,匆匆瞥了玄煜几眼,冕旒之下,他脸上平静无波并无喜色,她那时便想,他定然与她一样,只当今日在人前的一切是一场戏。
他此刻却说自己欢喜。
他是真的欢喜么?
白鱼鱼带着点怀疑,缓缓抬起头,对上玄煜的眼眸。
他深邃的凤眸里含着一抹笑意,脸上的表情出奇的柔和,与她对视的那一刻,嘴角竟还上扬出一抹微笑。白鱼鱼的心漏了一拍,而后热烈鲜活地跳动起来——
砰、砰砰!砰、砰砰!
像是太阳初生前的万丈霞光,像暴雨将至时的猎猎疾风,有令人新潮激荡的绚烂,也有令人胆怯想逃的冲击。
太阳的光与热,暴雨的狂与湿,在交缠的视线里,相贴的肌肤间……
白鱼鱼情不自禁地揪住玄煜的衣襟,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玄煜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她的手,像是逼迫又像是哄着她松手——
松开,接受他如旭日的绚烂,如暴雨的粗野。
白鱼鱼满心忐忑,缓缓松开手,手掌贴在玄煜胸口,纤细的指尖碰着领口裸露的肌肤,被烫到一般缩了回去,但她指尖的一点汗水已沾在玄煜胸口,正是心脏蓬勃跳动的地方。
一瞬的湿热,是贴近;一瞬的冰凉,是逃避。
玄煜微微皱眉,眼中激烈的情绪渐渐平息,搂在软腰上的手收紧,他再次将白鱼鱼抱进怀中,紧紧地抱住,低哑的声音带着隐忍与无奈,“朕答应你的,不会食言,三年后……朕放你走。”
白鱼鱼闭眼听着,长而卷翘的睫毛轻颤。
玄煜信守承诺,她该觉得轻松的,意外的是,她竟有些失望的情绪。
听着头顶上渐渐平稳的呼吸,白鱼鱼才缓缓睁开眼,盯着玄煜微微起伏的胸膛想了许多许多——
他是为了巩固权力,不惜雷霆手段的人;他是尽管心里欢喜,也不会轻易显露的人,他给不了她单纯热烈的喜欢,也许有一天,她也会像那些阻碍到他或是对他无用的人一样,被他所弃。
这般想着,白鱼鱼渐渐红了眼眶。
灼热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滚进玄煜微微敞开的衣襟里……
玄煜微微皱眉,并未睁眼。
帝后大婚,起居官眼睛瞪得大大的,耳朵竖得尖尖的,蹲在紫宸殿听了一夜墙角,寝殿里安安静静,无事发生。起居官疲惫的眼睛红红的,盯着手里空白的册子,手里握着笔时起时落却没写出一个字。
大婚之日,帝后同床共寝却未行事,这事写定在册,有损帝、后名声呀!
冯公公何尝不急,东走西转,看一眼天上的启明星,盼着破晓前最后一刻,寝殿里能传来些喜人的声响。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穿过寝殿的长门传出来。冯公公一惊,恭敬迎上前。
长门缓缓拉开,只着里衣的玄煜脚步悄悄地走出来。
冯公公刚要张嘴,被玄煜瞪一眼,连忙闭嘴噤声。
玄煜往勤政殿旁的小净房走,路过缩在墙根处的起居官,停下脚步,斜眸撇过去,起居官吓得直哆嗦,手里的笔和册子跟着哆嗦。玄煜微眯凤眸,递给冯公公一个眼神。
冯公公立马会意,一把抢过起居注。
起居官惊得瞪大双眼,张着嘴瑟缩着,像只被毒哑了的鹌鹑。
冯公公严肃地瞪他一眼,连同他紧握在手里的笔一并夺走,而后笑着,将两者奉到玄煜眼前。
玄煜轻瞥一眼,转身而去。
冯公公将起居注与笔还回去,揪住那起居官,曲曲警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