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他百媚千娇+番外(104)
谢长临依次打开瓷盏,捻起药膏,将五款膏体擦在不同的伤痕处,不轻不重的揉开。
凌川还在禀告,“君主的意思是,计划延后,暂且不派使者前来安楚了。”
他说完,等了片刻,才听谢长临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静待了片刻,见谢长临没有吩咐,他便道,“爷,那我们接下来……”
“还差一味药材。”谢长临却是淡声吐出句不相干的,拿起绿色瓷盏,放到鼻尖细细嗅了嗅,“明日你去寻。”
“是。”
凌川离开,谢长临盯着自己深浅不一的伤疤,眸色幽深,似是在观察这些日子淡去的程度。
有两处特意加上去的鞭痕,已经淡的只能看见余下的轻微痕迹。
许久,他收起药膏,整理好衣束,起身回了自己的房中。
晨起时凌可悉心伺候着江妧。
她把睁眼没看见谢长临的失落抛之脑后,逗弄起面前这个看着比巧巧还呆傻乖巧的姑娘,“你姓凌,莫非是凌川的妹妹?”
凌可点头,露出两个梨涡,“是的呢。”
“亲妹妹?”见她点头,江妧了然,“细看确实有些像。”
凌可乖巧的笑着,伺候完她梳洗,拿了几身衣裙来让她挑。
江妧选了套浅黄色的纱裙换上,这抹浅黄嫩得像春天枝头冒出的第一枝新芽,再没有比着更好看的颜色了。
面前之人腮凝新荔,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颦一笑间如新生的初阳,顾盼间摇曳生姿。
凌可从未见过这般女子。
她太过耀眼,通身透着一种明媚的张扬,笑起来能让人心头痒痒,也能……深深暖到人的心上。
她感觉自己好似有些理解,那如冰一般的爷是如何消融了。
见她发呆,江妧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可儿,你怎的看我换个衣裳还能看呆了?莫非有什么特殊的……”
“娘娘!”凌可红着脸打断她,羞得直跺脚,“我没有!”
谢长临刚走到门外就听见江妧清脆的笑,他停下,微微仰头,直视那迎面而来的温和光亮,并不算刺眼,但他还是颇有些愉悦的眯起眸。
试图用这个动作掩去嘴角的笑意。
“长临!”
里头的人打开门就直直朝他扑了个满怀。
微风正好,枝头飞来雀儿叽叽喳喳。
用完早膳,谢长临问她今日想不想去游湖,江妧知他早就备好了,还是刻意看了看天,勉为其难的娇声点头,“日头不辣,奴家可以接受此次出行。”
谢长临眼底染着纵容,挥手招来成希。
江妧见车夫换了人,也没多问,只是在上车之后咯咯笑着,“成希,我听你们爷说过你的名字。”
成希露出喜色,两眼微微发亮,“是吗?娘娘,爷说什么了?”
江妧清了清嗓子,模仿起谢长临那日说的话,但刻意掐着嗓子,怪声怪调道,“让成希去西厂把人清干净后滚回来领罚!”
成希:“……”
谢长临:“……”
江妧瞥着谢长临的神色,熟悉的银铃笑声再次回荡了一路。
“娘娘倒是记性好。”
他久违的阴阳怪气了一句,阖上眸好似不想再搭理她。
江妧瞥了一眼,笑意更深,“那是,长临说的话我可是每一句都深深记在心上的。”
她说完就撩起车帘,双手搭在窗边,枕着下颚,安安静静欣赏沿途一路能看到的,谢长临为她准备的花海。
闭着眼的某人听不见声儿了,终是没忍住,睁眼,凝着她的侧颜。
许久,江妧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头也不偏,“夫君盯奴家一路了。”
那视线悠悠收回。
她更加不高兴了,“又没说不让你看!”
谢长临:“……”
——小祖宗哟。
下马车前,他没忘了给江妧带上帷帽才馋着人下去。
映入眼帘的明珀湖美得难以言喻。
粼粼水波,像丝绸上的细纹,光滑嫩绿。
隔着帷帽,江妧都忍不住深吸了一口从湖面刮来的湿润气息。
她还是头一次学着文人雅士,泛舟赏景,只是试着作出来的诗令人啼笑皆非,也只有谢长临认真听着,面不改色的点头赞一句,“很好。”
待她玩够了便进入雅间,从最好的视野欣赏湖面上最美的景。
今日游湖的人并不多,江妧一不说话就觉得周围都格外静谧舒适。
她坐在雅间的窗边,靠着谢长临的肩,“长临,这是最辛福悠哉的小日子呀。”
说完,她坐起身,啄饮了一口茶,突然被隔壁雅间的一道清朗声音吓得一激灵,险些茶杯都没拿稳。
“你是姑娘家,我今日来赴约是怕你痴傻等着,也是想来同你说清楚,那日救你只因小爷我伸张正义,惩恶扬善,你也可以当我手里的红缨枪痒痒,闹着要多管闲事,并非图你劳什子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