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想着,只要我熬一熬,日子总会过去的。要是真的离开了他,我的两个孩子怎么办?我没有能力能够让他们活的很好,至少熊向明他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他能够让孩子们衣食无忧。”魏冉又喃喃道,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做辩解,以期减轻此时内心深处的罪恶感和自我厌烦。
苏言轻轻叹了一口气,手伸进裤兜里摸出在进来之前,江离交给她的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递了过去:“名片上这位是目前南城市还算有名气的一位心理医生,孙医生平时十分的热心公益,她曾经在网上发起过全国范围的帮助弱势群体进行心理咨询的公益活动,并且如今还依旧在坚持着。您的儿子年纪尚小,带他去看看吧,一定还有机会的。”
魏冉闻言,十分迅速的将那张名片捏在了手里,连连道谢。之后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将名片小心翼翼的塞进包里,这才颇为狼狈的抿了抿嘴:“我不太理解……熊向明如今已经死了,你们管他打我不打我做什么?”说到这里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变得十分紧张,双手交握在一处:“你们……你们不会认为是我杀了他吧?不是我,我一天到晚都在看孩子,伺候老人,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
“大姐!您稍安勿躁。”项阳急忙开口打断了她:“我们不是怀疑你和熊向明的死有关,但接下来我们要问你的问题,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
“……好……”对方缩了缩脖子,然后怯怯的点了点头。
接了项阳给过来的眼色,苏言点了点头便看向了魏冉:“你被熊向明家暴这件事,有没有人和外人提起过?”
魏冉仔细的想了想:“社区的工作人员和街道妇联的人知道,之前闹成这个样子,我娘家肯定也知道。左邻右舍的……对了,之前我婆婆还没残疾的时候,说不准出去和别人吹牛来着。”总有那么一些个缺德的老太太,不但不阻止自己的儿子对他人施暴,反而还会以此为荣,觉得多了不起似的。
“我们说的不是这方面。”苏言挑眉,嫌疑人横跨了这么多个市进行作案,他不可能是每到一个城市才确定自己的作案目标,并且对其进行调查,得知对方有暴力倾向或者行为,才决定进行作案的。这一套程序下来十分的复杂,如果是这样的,那嫌疑人的作案周期就不会如此之短。所以最大的可能性是,对方通过不知是什么手段,先确定了作案目标,然后才选择来到相对应的城市。
“你有没有和陌生人倾诉过,比如通过电话的方式,或者是互联网。”
“电话……”魏冉先是沉默了几秒,随即眼睛突然瞪了老大,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我……我……我在一年前无意当中加过一个WX群,里面的群成员都是女人,和我一样的女人。进群了才发现原来全国各地有这么多的姐妹都和我的遭遇差不多,这让我很有归属感,所以也偶尔会在里面聊上两句。”她有些涩然:“你们知道的,就是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有时候熊向明动手之后,我也会在里面说。我也需要发泄啊!!!我自己实在是承受不住!!!”
看着说到最后明显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苏言对此表示理解,并对其施以眼神上的安抚。人的本质都是具有倾诉的欲望,倾诉本身并没有错,且能够让人成功的释放一部分的心理压力,从而继续健康的生活。
“可以看看你的那个群吗?”她柔声询问。
魏冉应了一声,从小包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然后解开锁屏之后,点进聊天软件,接着就把手机从桌子上滑了过来。
苏言接住,和项阳凑在一起看着电话屏幕,入目的就是聊天软件的页面,然后有一个关闭了提醒的,名为‘全国富婆团队’的群,后面显示这个群有多条未读的消息。
她伸手将其点开,进去才发现这竟是一个满员500人的群,里面正有几个ID聊得欢快,刷屏的速度很快。仔细看了两眼聊天记录,发现一个昵称是‘埃米麻麻’的人正在哭诉昨天刚刚发生的家庭暴力,并且还配了几张疑似大腿上淤青的照片。其余的人纷纷出言安慰,大多说的话没什么营养,有那么一两个劝她离婚或者报警保留证据的言论很快就被其余的给淹没了。
“这是犯罪!”项阳看的都要气死了:“不报警想什么呢?”
魏冉苦笑着摇了摇头,苏言则是悄悄的用手肘怼了一下身边的人,见其一脸忿忿却没再继续说什么,就接着往上翻看聊天记录,却发现聊天记录只到前天晚上,再往前就没有了。
“熊向明他经常翻看我的电话,被他发现我给别人打电话多聊了两句都要打我巴掌,更不能让他发现我在网上和别人聊这些。于是在他回家之前,我都会删除一些聊天记录的。”魏冉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