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来吧?”裴莎莎走到了那摇摇晃晃的木质大门前,把手从缝隙里塞进去一勾,大门就晃悠着开了。她也没招呼他们,而是开门之后自己径直往里走,背影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心虚的意思。
苏言和项阳对视了一眼,接着一起迈开步子往里走,就见前方裴莎莎还没等走到屋子前呢,那屋门就被推开了。
“莎莎来了?”里面出来了一个男人,看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模样,虽然身上穿着的都是被浆洗的有些泛白的旧衣物,但是看着精神状态尚好,人也干干净净的。
不过令人吃惊的是,这人不是站着出来的,而是坐着轮椅,他屋子的门口处也并没有像别家老房子一样有门槛,显然是为了让他自己方便出行。
“嗯。”裴莎莎快步上前,略微弯了腰,苏言他们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是也能听得见那语气中的嗔怪:“你是不是又趴在窗户上往外面看了一上午?要不然怎么出来的这么快,我昨天不是和你说了今天中午才会过来,要不是我提前来了,你要趴上一上午不成?”
“也没一直看……”男人腼腆的笑了笑,接着将视线看了过来:“莎莎,他们是……?”
“是市里的警官。”裴莎莎语气略微冷了一些:“来调查前两天游客死亡的案子,还有一位正在我家里问我爸话。”说到这她又将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似乎是在安抚:“你放心,他们只是了解一下情况,你实话实说就好了。”
男人淡淡一笑,做出了邀请二人进屋的手势:“二位警官还请进来说话吧?”
苏言和项阳依言走进了屋子里,裴莎莎推着男人紧随其后,男人还抬起头冲着她小声安慰:“你不用太担心,只是例行的问话,你未免有些反应过度了。”
屋子里还算是干净整洁,但是难免处处散发着一股上个世纪的气息,家具什么的都是许多年不曾看过的样式和材质。苏言在外面这间绕了一圈,透过开着的房门看到了住人的那个房间里,一张床,一台大脑袋电视机,其余的都是一些生活日用品,可谓是简洁至极了。
项阳清了清嗓子,便开始问了一些普普通通的问题,男人便也一一答了,从谈话中得知男人叫张凉,父母早些年双双去世,如今家中只有他一人。
期间,苏言一直站在项阳的身后观察着对面两个人的神色,接着又看向了门口处。发现原本该有门槛那处两边有着整齐的切口,切口颜色和门框颜色不一致,显然之前那里是有门槛的,后来才被移除了。
裴莎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略微动了动,恰好挡住了门口的方向。
苏言收回了目光,对于她的小动作觉得有些好笑。又过了几分钟,项阳基本上把该问的都问了,因为张凉腿脚不方便,所以平日里甚少出门,并不能提供任何的有意义的消息。项阳失望之余也没别的什么反应,他们这行就是这样,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围着核心线索在外面瞎忙,努力寻找突破进去的路。
“如果没有别的事……”裴莎莎在一片沉默中开了口:“他身体不大好,起来一会儿就得躺回去床上休息一会儿。”
项阳应道:“是,那我们就先走了,还是要谢谢张先生的配合。”
“应该的。”张凉由裴莎莎推着送客:“尽快破案是我们全村人的愿望。”
“不必送了。”项阳在门口摆了摆手,转头示意苏言赶紧走,江离还在裴安家等着他们回去呢。
苏言却半蹲了下摸了摸门框最下方那与别处不同的切口处,有些可惜的叹口气:“切开之后没有和其余的地方一样做一下防腐防潮的处理,已经有些变形了。”
裴莎莎张嘴欲说话,却被张凉一个眼神给制止了,他自己摇着轮椅上前仔细看了看:“这位警官说的是,不过当时我拖着这么个身体回家,实在是想不到这些了。”
“张凉,你!”裴莎莎不想让他多说。
张凉冲着他摇了摇头:“莎莎,隐瞒这些没有用的,再者说二位警官除了这道门只要稍微查一下就能发现我的过去。”他看着倒是十分的坦然,说话的时候眼底也是平静的很:“我其实是有过前科的,这个腰伤也是在号子里面不小心摔的,结果情况严重就申请了暂予监外执行,去年年末刚刚服刑结束。”
项阳皱眉:“当初是因为什么?”
“当时年纪小,刚进了城里没什么正经工作所有走了弯路,和一群人打架给人家打成了重伤害。”张凉表情有些后悔:“罪有应得吧,要不我今天也不会成了这个样子。”说到这里他还很诚恳的冲着苏言解释:“这位警官您一定是觉得莎莎表现特奇怪,其实她是怕你们发现我的情况之后怀疑我,毕竟我是个有前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