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重生反派的白月光(168)
玉绯衣和柳策已经从座位上起身了,莫遥也抱着虞岁岁站起来。
就在这时,樱空月笑吟吟道了一句:“事情还没完哦。”
他的话音未落,莫遥怀里的虞岁岁忽然翻身落地,脚尖在地上一点,迅疾地冲进了那片金色花海中。
???
虞岁岁本人满头问号,她根本就没想动,但身体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不是系统,她在自己手腕和脖子上看到了细细的牡丹花枝,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被控制着跳进了金戈盏的幻境中。
玉绯衣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玉苍葭瑾盯着樱空月手指上缠绕的细密花枝,冷道:“牵丝道。”
——他下在虞岁岁身上的,压根就不是什么咒术,只是他修的牵丝道道法,万物皆为牵丝木偶。
这时,樱空月白皙的脖颈出现了一抹血痕,像是精美瓷器上的裂纹,鲜血涌出,红得触目惊心。
“殿下剑法一如当年。”容貌普通的少年缓缓倒在血泊中,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他身上细如丝线的牡丹花枝也枯萎了——这不过是一具被樱空月用牵丝道操控的人偶而已。
玉苍葭瑾闻言神色一凛,立即掐了一个传音法诀,但他还没发出去,就被一道无形的剑气给击散了。
玉绯衣他们没空管樱空月那边发生了什么,他们看见虞岁岁被拉进幻境中,下意识也想跟着进去,但被玉苍葭瑾伸手拦了下来,“别闹,你们进去只是添乱。”
然后他抬头向樱空月身前的位置行礼道:“殿下,冷静,您那等修为,一入幻境连金戈盏都会崩溃。”
幻境崩溃会直接伤害到里面的人。
“爹,”玉绯衣迟疑道,“你在跟谁说话?”
“殿下?”莫遥疑惑不解,“什么殿下?”
柳策不知联想到了什么,面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要多话。”玉苍葭瑾低声说,然后直接把他们三人给禁言了。
血泊中绽开了雪白牡丹花,银发粉瞳的少年踏花而立,樱空月抬手,一架巨大的牡丹屏风凭空出现,将庭院那边的太守和宾客都隔开了。
天衣今夜无雨,皎白月华流淌在金色花海中,白衣执剑的颀长身影蓦然出现,剑刃凝出霜雪,他一振袖就荡开了剑上的血迹。
这个连一招半式都算不上的动作也荡开了凛冽剑意,与之前的贺楼琼相比,他才是真正的寒冬。
玉绯衣、柳策和莫遥面面相觑,下意识想要向他行礼——那身影赫然是月衡剑尊应纵歌。
而樱空月拂了华贵衣袖,正身行礼:“罪臣樱空月,见过殿下。”
“殿下竟然会入仙门之地。”他低头闭目,有一瞬间慈悲如神佛,末了他轻叹一声,“此刻山河,皆承君恩。”
应纵歌无视他,只是看向神色恭敬的玉苍葭瑾,冷声问:“若我压制修为,能否入幻境?”
“当然可以,但现在这个幻境是根据贺楼琼的记忆所化,会遇上什么不好说。”玉苍葭瑾回答说。
应纵歌没有任何犹豫,收了长剑,直入金戈盏幻境。
金色的花海尽头是飞雪连天的大漠,边关寒苦,行数百里才有一处客栈,酒旗倾颓,被霜花凋暗。
应纵歌感应着熟悉的灵息,上前推开了客栈的门,里边大堂木炭烧得很足,噼啪爆出清淡的松香,一股混杂着酒气的熏暖扑面而来。
所以他一推门进去,也带进去一阵寒风,大堂里醉倒的酒客被冻得一激灵,嘴里就含糊不清地骂着一些口音浓厚的俚语,北域人多是这般粗犷。
应纵歌对此习以为常,他反手关上了门,对着迎上来的店小二说了句:“温一壶酒,要石冻春。”
说完他自己都怔了一瞬,这个时隔百年仍未忘却的习惯。
“石冻春?”店小二把毛巾往肩上一搭,赔笑道,“北域都是烈酒,石冻春更是出了名地烈,这位客官从衣着看上去是打南边来的,要不还是换一种?我们这儿都没什么人能喝几口石冻春的。”
应纵歌没理他,总归这不过是幻境,他绕过去直往楼梯上走。
被他抛在身后的店小二还在絮絮叨叨:“唉,客官,真要石冻春啊?那您可得先选一间楼上的客房,要是醉了……”
应纵歌没说话,顺着木楼梯上了二楼,径直走向了一间客房,他屈指敲了敲,轻声唤道:“岁岁?”
里边没人回应,只有轻微的水声传来。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
这间客房算不上宽敞,被床榻占了之后就只剩下一片窄小如过道的空间,一道纱帘垂笼下来,帘后放着一只浴桶,氤氲水汽凝成细密白雾。
应纵歌将视线从纱帘上那道隐约玲珑的身影移开,才注意到客房的窗户被打开了,寒风携着霜雪卷进来,还捎了窗边一树红梅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