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反过来想，会不会很久以前，在华云乃至在世界上各个角落发生的那些暴力冲突、奇异事件，背后也是这一黑一白两个影子在交锋呢？

一场斗殴，胜利不止取决于个人的拳头力量或者运气，或许还要看背后的这一双影子较量的结果。

“这种事情，以前是不是叫运气，或者说气运？”

孙何尚远远祭出飞剑，剑光化作虚影破空飞出，嗖的一下穿过了医院顶楼的隔网，击中黄眼魔人的后背，从胸口刺出。

黄眼魔人的影子扭曲挣扎撕裂开来，露出其中轮回教徒的面孔。

此时天空中黑手和白箭再次交错，箭矢落下，白色锁链捆走轮回教徒。

这一幕在半空中发生，而下方争执的两人也分出了高下，一位病人踹倒了一开始气势汹汹的那一位，骂骂咧咧离开了屋顶。

“他应该不知道，是我们出手让他赢得了胜利。”

“或许他以为是自己体力好。”

孙何尚喃喃自语，他和江茜一样，也让这一幕引发了思考。

“反应下降了！北郊第一边界活跃度低于临界值，周边二十二个街道开始恢复……”

通讯器里传来好消息，江茜她们的一系列清理工作取得了成效。

“咱们清理了这么多，轮回那帮人怎么还没有动作？”

在几人的计划中，破坏达到一定程度，轮回教徒一定会针对他们出手。

而她们就可以通过对方的动向变化，进一步推测教徒们的目的。

所以此时对方迟迟不出手，让孙何尚有些怀疑他们的方向是不是错了。

打掉这么多影子，对方要是都不在乎，那说明对方的根本目的就不在这些影子制造的破坏上。

“难道这些都是障眼法？”

另外一边，舰船指挥室内，李峰舰长同样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她比江茜几人掌握的情况更全面，眼前的地图桌上汇总了来自各方的信息。

城市地图里的光点越来越多，其中有利亚坦巴的官方部队，有利亚坦巴的防暴部队，甚至还有两只来自外部支援的超能者部队。

这些队伍分散在城市各处，同样在安定市区内的情况。

用江茜的游戏设定来说，这些部队和宋鑫小队就是一表一里两个战场。此时不论表里，两个层面都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轮回教徒的动向仍然没有改变，起码从现有的信息并不能看出他们的力量配比有任何调整。

在李峰的经验中，这种状况通常意味着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她们没有触及到对方的作战核心，所以不足以引起敌人的力量倾斜。

第二种则是有另外一方她们不知道的力量牵制住了敌人，所以敌人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向她们的战场倾斜。

目前所有检测到的数值都在慢慢回落，敌人投入了大量力量，来改变这些异变反应数据，你很难说这些不是敌人的主要目标。

所以眼下几率更大的是第二种可能。

李峰很早就有感觉，自从来到利亚坦巴开始，她们得到的种种情报总是恰到好处，她们的任务变动也总是很及时，总能追着当地局面的发展一步步前进。

李峰对调查方向的同事是了解的，华云在利亚坦巴的布置并不多，情报方面能够取得这样的进展速度，远远超出了以往的水平。

所以从第一次任务变动开始，李峰就一直有一种被一双无形的手牵着走的感觉。

现在，面对战况不合常理的变化，她的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她带着这样的异样感，重新审视整个任务过程，那些看似杂乱的信息之中，似乎有一条线头正在逐渐清晰。

还差一点，她就能找到关键。

在李峰思考的时候，甲板上亮起了信号灯光，远方的夜空下，一架运输机正在向着舰船方向飞来。

那是华云后续的支援部队，带着大量的救援物资，准备协助混乱后的安置、重建工作。

运输机的灯光一闪一闪，短暂吸引了李峰的目光。

顺势，李峰的目光往更高处挪动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夜空起风，云层流动，明亮的满月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月亮？

登月？

李峰眼睛猛地睁大，她知道一直以来被人遗漏的是什么了。

是利安登的重返月球计划。

这一个看起来和利亚坦巴距离最远，最八竿子打不着的信息，恰恰是利亚坦巴许多动乱的起点。

普鲁察族对新世界预言的迷信，登月平台标志着梦幻般的新世界的开启，利安登的百年动画公司，塔蒂阿娜提出的将秩序还给人民，保守派在两大势力的角色中选择了华云……

这一系列发展变化之中，利安登和重返月球计划总是出现在一个又一个的背景信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