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位是男士，他的上身肌肉发达，双腿却瘦得皮包骨。

第三位同样是男士，他的右肩上长着奇怪的白色外壳，像是牛角外骨骼那样，以至于他的病号服必须齐肩裁剪，那牛角的刃是向内弯弯，这意味着它必须不停修剪，否则就会扎穿自己的胸口。

最后一位女士，症状稍微隐蔽，但是当心乔跟着黑气的碰撞去寻找，很快女士的手指上看到了问题，她的手是完全僵直展开的，像两把扇子一样。

“老师，我能看到黑色的雾，在他们身上游动。”

心乔把进入园区后的变化都告诉了罗隐老师。

罗隐老师略微思索了一下，又给心乔指了几个人，问她能否看到这些人身上的黑色雾气。

“看不到。”

心乔摇头。

“但他们都患有迷宫病。”

罗隐老师说道。

心乔明白了，她并不能看到所有病人身上的雾气，不过这意味着什么呢？

“会不会是你只能看见可以治疗的，那些看不到的可能是还治不了？”

小青说道。

“就好像老虎看到兔子，就知道那个可以吃，看到大象，就知道现在吃不了。”

小青说得对啊。

心乔豁然开朗。

罗隐老师表示还要再到梦境里求证一下。

接下来，罗隐老师带着心乔和小青，见了剩下的几位志愿者。

她们从强化系的大楼，一直走到感知系的大楼，几乎见过了所有志愿者，只差最后一位。

“李跃去湖心岛了？”

心乔记起那位从阳台掉下来的男生，如果可以，心乔很想帮对方一次，她觉得自己曾经有过和李跃相似的处境。

如果没有人拉一下，可能就会彻底坠落下去。

一行人前往湖心岛，她们在这里见到了李跃。

在湖心岛的一处公园露台上，李跃坐在轮椅上，看着天空。

他注视着太阳的方向，但是太阳却藏在云层后面，不肯露下一丝阳光。

“要下雨了，咱们该回去。”

护工姐姐过来，询问李跃的意见。

李跃没有说话，他的手悬在轮椅上，像是在犹豫不决，不知该进还是退。

心乔走上台阶，看见李跃。

遗憾的是，心乔没能从李跃的身上看到黑色雾气，缠绕猎人之心的黑色雾气，心乔看不到，这很可能意味着心乔目前没有能力治疗李跃的迷宫病的症状。

李跃的症状已经很严重，即便没有心乔那样的视觉，普通人也能从李跃的眼部看到一些灰色的雾，像是在蒸发的水蒸气，从他的眼罩下面升腾而出。

罗隐老师说，那种症状对感知系的猎人来说，是一种巨大的折磨，就好像有人在不间断的刺激你的感官，让你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忍受噪音污染。

睡不好、吃不下，并且再也无法动用猎人的力量，所有的天赋都离你而去，曾经最热爱的、为止奋斗的事业再也和你无关。

罗隐老师说，那感觉就像一无所有了。

“但你不是一无所有，李跃。”

“那些你帮助过的人，正在帮助更多的人，他们也在挂念你。”

心乔听到护工姐姐的声音，她都感到动容了。

这时候，李跃的身上似乎出现了一道黑雾，一闪而逝。

心乔仔细眨眼，她确定自己不是看错了，刚才那一瞬间真的出现了，一道黑雾，就绕着李跃的胸口，转了大概半圈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意思？

介于能治和不能治之间？

到此，所有志愿者都见过了。

罗隐老师没有让心乔和李跃直接接触，她们只是上到露台的另一边，假装拍了两张合影就离开了。

“二十位志愿者，有几位能看见黑雾？”

在返回住所的路上，罗隐老师问道。

“十五位，算李跃的话有十六位。”

心乔回答。

“那就算十六位。”

“你们回家好好复习，我去确认一些事情，晚上记得唤醒我。”

心乔和小青被罗隐老师直接送到了艾卓娜姐姐的家里，这让两人第一次有了被家长送上学的感觉。

上午剩下的时间，心乔一直在艾卓娜姐姐的家里复习，听课、做题，按部就班准备笔试考核，学习猎人相关知识、社会基本常识、语言逻辑、数值计算。

心乔起初以为自己会被治疗的事分心，但她处理得很好。

也许这是笨蛋的好处，她无法同时关注太多事情，她只能在一个时段，做好一件。在这个白天，她要做的就是学习。

专注的时间过得很快，晚上九点半，今天的课程结束了。

心乔收拾书回家，小青在她身边，提醒今晚可以做的刷题计划。

这时手机上弹出了一条新闻，提醒她今晚还有一个治疗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