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唯一没想到的，就是顾宴清居然会伤心！

像顾宴清这样冷淡、平静的人，居然也会伤心吗？

室内是出奇的安静,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安静坐着，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向来话多的姜怀雪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她还在思考, 该怎么说呢……

上次她发现顾宴清的真实身份的时候, 顾宴清是怎么给她道歉的来着？

……

室内依旧是一片沉默, 倒是向来话少的顾宴清开口了。

“我的朋友很少，你算是一个, ”顾宴清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受打击很大，“但是你骗了我……难受。”

“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呢？你要解决的事情我也可以帮你, 都认识这么久了才告诉我, 是觉得我们之间不够熟悉吗？”

姜怀雪, “……我就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 又想到我这本武侠文的男二是以你为原型, 所以就写了这么一个女扮男装的剧情来着。”

啊啊啊！我可真是该死！

姜怀雪立马接着道, “我有什么可以补偿一下的吗？”

顾宴清轻轻摇头, “我也不知道。”

姜怀雪小心翼翼建议, “仔细想想？”

顾宴清依旧摇头, “我应该没有什么缺少的”。

姜怀雪， “……”

也对，顾宴清是秦王，权力、金钱都有了，还有什么是得不到的呢？

姜怀雪面上保持微笑，实际内心依旧崩溃。

什么都不要才是最可怕的！

什么都不要=没有机会道歉。

要是顾宴清让她做什么事的话，那她内心的罪恶感才会少一些，但是顾宴清什么都不要。

这从根本上就把她的补偿计划给堵死了啊！

姜怀雪开始回忆上次她知道顾宴清真实身份是王爷的时候。

那她能不能说“上次你骗了我，这次我骗了你，我俩互相骗那就扯平了吧哈哈哈！”

——这样也太无赖了！

这完全是两码事，得分开看。

就像是一小偷入户偷盗，却遭遇大火，然后小偷把被偷盗的一家人救了一样。

官府要表彰这个小偷救了人，但是也会惩罚这小偷的偷盗行为。

姜怀雪冥思苦想，她想起上次顾宴清是怎么给她道歉的了。

那次是她意外得知顾宴清的身份是王爷，但是顾宴清当晚也准备承认，之后还上山来找她。

她不是很在意身份的事情，是以很轻松地原谅了顾宴清的这个欺骗行为，而且她是事前就知道了，所以顾宴清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受到的冲击也没那么大。

但是……

顾宴清好像是第一次面临兄弟变成女孩子这件事情，他知道这件事情也不过半个时辰，估计整个人都是懵的，而且他很在意，还伤心了。

而且现在的气氛太尴尬了，两人谁也不说话，就干坐着，呼吸都小心翼翼，感觉要窒息。

实在是忍受不了沉默了，姜怀雪觉得自己要憋坏了，于是主动说话，“要是实在接受不了，你把我当男的也行”。

顾宴清抬眼看了一眼姜怀雪，只见她满脸紧张。

“事情已然发生，我如何能欺骗自己，视而不见？”

姜怀雪，“……也是哦”。

她刚刚说的话真是该死的愚蠢！

在比较开放的大晋，即使男女交往已经很正常，但是让顾宴清一下子接受自己的好兄弟是女孩子，那也太勉强了。

试想一下，之前一起玩很开心的兄弟突然有天变成了女孩子……这谁能直接无所谓地接受啊！

——他需要时间。

那……

在一片诡异的沉默中，姜怀雪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要不你先消化一下这个问题，我之后再来找你？”姜怀雪提出这个建议，“我不是在逼你接受，你接受与否都行，我就是一定要告诉你，不能再继续欺骗你了”。

嗯，有些事情还得当事人自己慢慢消化。

说不定顾宴清就是这个性格呢？

不管什么事，只要自己呆在一边慢慢想就行了。

姜怀雪脑子里想东想西，一边观察着顾宴清的表情。

她见她说完话之后，顾宴清的嘴角放松了一下，就继续往下说了。

“那我现在走了？”

“嗯，也好，给我一点时间冷静，”顾宴清起身，“那我送你到门口吧？”

“不用了不用了哈哈哈！”姜怀雪迅速站起来，没几下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我自己走就好，你慢慢想哈哈哈。”

姜怀雪还未等顾宴清回答，就一步蹿了出去。

雪花扑面而来，让她也清醒几分了。

要死！

她也觉得气氛实在是尴尬了，要是再让顾宴清与她一句话不说地同行一段路，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