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愉辰收下橘子，好似没了作弄的兴趣。

他遇到姜怀雪就是这样的，想作弄一番，但每次都没姜怀雪打破。

“你真没意思，”萧愉辰轻抛两下橘子，“你兄长之前参加雅集说的那番关于科举的话，南北分卷之类的，被不少人听去了，是以大家都闹，闹到皇帝哪儿去，皇帝偏偏又是个爱才的，就召集大臣商量，是以科举延期，南北分卷”。

“哦，这样，”姜怀雪点头，“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颇有股皇帝听完大臣汇报完了之后样子。

萧愉辰追问，“雪雪姐姐记得转述给你兄长，你兄长要是得知他的话本导致科举推迟，或许还有许多人因为他而不能考上，不知会是何种心情。”

“这关我兄长什么事？我兄长不过是个写小说的，”姜怀雪摊手，“别人看了他写的小说因此失去了什么东西，那好像和他没什么关系，这是书迷自己的人生。别人得到了什么东西，这也不关他事，这是书迷自己的造化。”

“有书迷因为我兄长的话本而相知相识相爱，我兄长也从未说这是他的功劳，这些都是书迷自己的造化，但也还是会送上祝福。”

萧愉辰，“那如果有人因此失去生命呢？也和你没关系。”

“这种时候当然有关系了！”姜怀雪，“涉及人生性命的事情，已经和小说没多少关系了吧？是个正常人都会去救人吧？”

萧愉辰不语，似乎是在思考书迷，他沉默了三秒后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抛着橘子玩儿，“我也要科举，不给句鼓励的话？”

“你都二十了吧？还和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一起考乡试？”姜怀雪做惊讶状，当然了这幅样子和这句话都是为了膈应萧愉辰，“没事的，能活多久就能考多久，你慢慢考没事的，我之前还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家进去考试了呢”。

萧愉辰，“……”

“我三年前就是状元了，但是我不想出仕，也不需要出仕，我就考着玩儿，我每次都是提前交卷，然后欣赏其他考试惊恐的表情”。

姜怀雪上下扫视了一下萧愉辰。

合着这货就是来考试搞人心态的？

最后下了一个结论，“你……可真是无聊啊”。

萧愉辰微微一笑然后走了。

姜雪雪的反应是他没想到的，一般人知道他次次都是状元 ，都会夸他，这人居然说他无聊。

当真无聊……？

萧愉辰走到考场门口，轻车熟路地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待考试。

他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焦急的考生，再看看过于熟悉的考场摆设。

突然觉得，好像真的挺无聊的。

***

姜怀雪在考场外把小零食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是中午，太阳也有些大了，姜怀雪就去了考场内。

她还以为你她要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秦王的好友”……之类的话，没想到门口的守卫看见她，直接就放行了。

姜怀雪疑惑，“知道我是谁吗？就放行了？”

守卫一脸莫名其妙，“秦王和莫老都吩咐过我们，秦王说你要给她送午饭，莫老是你是他的学生，来帮忙看考场。莫老说你酷爱睡懒觉，可能要中午才能来。”

姜怀雪，“嚯！”

还给她安排了个身份？

那她不给顾宴清带个午饭岂不是没尽到职责？

姜怀雪回去茶摊那边，把剩下的小零食打包，看了眼桌上那个假橘子，也带上了。

就这样，姜怀雪有了两个人的担保，终于能进去了。

姜怀雪刚刚进来，只觉得有股庄严且严肃的气息，她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想当年高考的时候，他们也是警车开道的，然后考场外禁止鸣笛。

恍惚间，有股回到高考考场上的感觉。

一进门，裴子期就上来把他带到了秦王所在之地。

秦王所在的地方是考场后面的屋子。

在考生考试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是以裴子期带着姜怀雪绕了一会儿路。

秦王正坐在座位上看一本书，姜怀雪走近一看，发现这书居然是她的话本《我闯荡江湖的日子》。

姜怀雪道，“好啊，堂堂秦王被请来维持乡试的秩序，竟然偷看话本，被我逮到了吧！”

顾宴清把话本合上，从旁边的桌上随意拉来一本书，正色凛然，“你看错了，我刚刚在看诗集”。

姜怀雪又道，“伸手，给你带了好东西。”

顾宴清自然是乖乖伸手，然后手里就放了一颗橘子。

“嗯，这橘子挺甜的，特意给你带的，”姜怀雪努力憋笑。

“多谢，”顾宴清用两只手剥橘子，但没想到他才一碰，橘子就自己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