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罗帮着她一起拾掇,祁欢也没干坐着,跟着她们偶尔也搭把手。
零零总总,所有东西用一口大木箱就装了。
“就这些了是吧?”祁欢环视一眼屋子:“那咱们先去前院见苏太傅吧,箱子我再叫人回来抬。”
云兮却又扯住她袖口,还是犹犹豫豫的:“我以后还能经常回来看您或者小住吗?”
星罗在旁边看的直乐——
这等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好事儿,别人求都求不来,也就云兮这种心思简单的才会对做丫头的这段经历恋恋不舍。
星罗故意逗她,赶紧道:“你可别再回来了,下回你再进这府门就是太傅千金了,呼来喝去的使唤我,你好意思啊?”
不过就是随口打趣罢了。
不想,云兮听了,却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她扑到祁欢怀里。
祁欢无奈,只能任她哭了自己一身的眼泪鼻涕,又拍着背哄:“想回来就随时回来嘛,怎么还连玩笑都开不得了?”
星罗也没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一时之间只觉得哭笑不得。
云兮听祁欢说能回来,立刻就抽搭着抬起头,眼泪汪汪的确认:“真的?”
祁欢身上横竖已经被她哭脏了,索性直接拿袖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义正辞严的警告:“但是这三天绝对不行,荀姑姑大婚之前你必须陪太傅一起等在苏府。”
云兮扁扁嘴,登时又委屈了,却没敢吭声。
星罗却都无言以对了——
她还真敢想,这是打算糊弄谁呢?是打算着今天上午搬过去,过午就再跑回来串门?
哄好了云兮,又给她拿了厚大氅裹好,祁欢就送她去了前院,边走边还不忘叮嘱:“你们一家团聚这是喜事,这可不兴哭的,一会儿你可千万给忍住了,就算是为了你爹娘大婚讨个好彩头,知道吗?”
云兮捂着兜帽闷声点头。
但好在她是懂分寸的,说到做到,去前院见了苏秦年,父女之间虽然略显生疏,但总归互相接触下来的印象都还是不错的。
荀素送他们父女出门,祁欢怕那小丫头绷不住眼泪就没有跟出去。
三天时间也是转眼就过,大婚前一天,伸长了脖子看风向的那些人终于等来了宫里的动静——
皇帝陛下依旧没什么表示,却是顾皇后以自己的名义往长宁侯府送了一对儿玉如意给荀素,又赐了她一套纯金首饰和珍贵的布匹衣料若干,说是算添妆。
能得皇后娘娘亲自出面给添妆的新娘子,全京城里这些年也翻不出几个来,何况顾皇后这份礼还不算轻,再加上一对儿稀有的贡品玉如意,算是给了荀素极大的体面。
于是该懂的大家也就都懂了——
皇后娘娘如此抬举荀氏,不过就是不愿意放弃苏秦年这条线,这是亲自下场替太子殿下稳固苏秦年的立场呢!
可出面的是顾皇后,皇帝那里一声没吭,虽然后宫里帝后和谐,这些年都没闹过什么大矛盾,可是只要皇帝陛下不亲口对此事表态,很多人就总归是不敢贸然跟风。
毕竟——
皇后娘娘帮太子,这是有极大功利心掺合在里面的,她在某种意义上并不能代表皇帝陛下的立场和态度。
然后次日苏府大婚的仪典和喜宴上,太子云湛又第一个备了厚礼亲往道贺。
有他领头,他派系的其他官员有样学样,也都纷纷拎上提前备好的贺礼登门喝喜酒去了。
另外,还有包括杨青云在内的一部分苏秦年带过的学生。
一时之间,冷落了半月的苏府,婚宴上居然没冷场,反而觥筹交错,十分的热闹。
顾瞻没往苏府去,是因为他赶早就来了长宁侯府这边假公济私。
祁家这边的婚宴,祁文景夫妻也是给尽量隆重的办了,给祁家的亲友全部送去了请帖。
有顾皇后打头阵,何况他们就算道贺也都是奔着祁文景夫妻来的,可以当成没冲着荀素,是以祁家这边来的客人也不少。
池云川再次捎上乔樾过来蹭饭,祁元辰屁颠屁颠的立刻黏了上去。
池云川一个混过军营的人,与人斗酒起来还哪儿顾得上孩子,祁欢就叫人在自己旁边添了两把椅子,由她带着这俩小的。
两小只没什么别的追求,就是为饱口腹之欲。
宴席过半,俩人就吃的差不多了。
祁欢怕他们在人群里乱跑给惹出事端来,就起身去跟杨氏打招呼:“母亲,我离开一会儿,辰哥儿他们吃好了,我打发他们回后院,省得在这里乱跑冲撞到客人。”
“去吧。”杨氏点头,“记得跟池大夫交代一声,省得他寻不见樾姐儿要担心。”
祁欢答应下来。
与杨氏同桌的其中几位夫人却神情暧昧的窃窃私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