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和顾瞻也在怀疑叶寻意,并且暗中防范调查她,出了南境高长捷的事之后,这两个小辈的一定会将自己的怀疑上达天听的,现在皇帝却继续装傻充愣,留着叶寻意掩饰太平?
他确信,帝后乃至于太子云湛,都并非彻头彻尾的昏聩之人。
所以——
他们暂时留着叶寻意,这背后势必也是有所图谋和打算的。
他在等着看。
此一夜,之后也算风平浪静的度过了。
次日,整个长宁侯府之内,除了身居要职的二老爷祁文昂,祁正钰父子都因为中秋晚宴而得了一天休沐,没去衙门。
因为是晚宴,并且又是一年之内唯二的两次最大场面的宫宴之一,今日受邀入宫赴宴的人数较多,正常的流程就是各官员和女眷在宫门确认身份,并初步核实没有携带危险之物以后,会有宫人领着直接去宴会上落座,等候开宴即可。
因为人多,怕出事,所以会禁止大家在宫里闲逛。
故而——
这天,众人只需傍晚时分到宫门处等候核实身份即可。
只是因为人多,有经验的各家都会提早一些过去候着,杨氏安排自家人是过午就出发。
因着马上要出门,祁欢这天午觉也没什么睡成,眯了会儿也就索性爬了起来。
云兮带着木香木蓝过来给她梳妆更衣,手脚麻利的准备好。
云兮道:“小姐今晚约莫几时能回?奴婢要跟您一起去吗?”
祁欢刻意将鬓边步摇固定的更加牢靠一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确认妆容无误之后才道:“不知道几时能回呢,那么大一场宴会,人又多,怎么也得快三更吧。你不用跟着去了,去了也进不得宫门,要在外面马车上等,还不如在家陪星罗呢。”
云兮觉多,本就不太愿意晚上出门。
而且她之前陪祁欢进过宫,宫门进不去,那附近又不能乱走乱逛,周遭都是凶神恶煞的御林军侍卫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也确实是想想就难受,于是便欣然领命。
虽然时间还早,祁欢收拾妥当还是先去了杨氏那。
杨氏还在梳妆,见着她来,便就笑道:“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祁欢四下扫视一眼她这屋子:“辰哥儿睡午觉去了?那小子有时候就会忙里添乱,我怕他今天又闹脾气……一会儿我们都出门去,只留下他,他睡醒会不会闹?”
祁元辰做为长宁侯府的嫡系,其实如若杨氏愿意,倒也可以带着他一起过去。
可宫里那样的环境场合,贵人多,规矩也多,他这么大小的孩子,容易冲撞……
保险起见,还是不要带去的好。
杨氏道:“应该不会。我交代刘妈妈了,等他睡醒,要是闹了哄不住,就去同济医馆把樾姐儿接来。”
祁欢百无聊赖,坐到桌旁,托腮看着她梳妆。
闻言,便是揶揄笑道:“老是这么麻烦胡姐姐母女,回头等过年,咱们得给人家包个大红包才行。”
“说的是。”杨氏也跟着笑了。
闲聊了两句,祁欢突然想起个事儿,就问云娘子:“云姑姑,祖母还没从相国寺回来吗?”
云娘子刚给杨氏梳完头,正在洗手上的头油:“该是还没,要是回了,门房的人会过来吱声的。”
祁欢又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若有所思。
见云娘子端着脸盆出去泼水,她便跟了出去,悄悄拉住对方:“云姑姑你现在就套车去同济医馆接樾姐儿来吧。”
云娘子是看着她长大的,对她的秉性脾气十分了解。
见状,便递过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怎么?”
“顺便替我跟胡姐姐要点东西。”祁欢狡黠一笑,在她面前并不遮掩,对她耳语了几句。
云娘子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后也便笑了,宠溺道:“你呀……不过说的也是,那老太太不讲理的,迂回点也好,省得被她揪住不放,正面冲突了。”
将脸盆放下,她便当机立断,匆忙出门去了。
杨氏在屋里,大概扫了眼门口廊下的动静,等祁欢再进了屋,她也难免过问:“你又琢磨什么呢?”
“还能琢磨什么?小人之心呗。”祁欢笑笑,这回倒是故意打了个哈哈,没往深了说,只跟杨氏商量道,“我们晚半个时辰再出发吧,云姑姑被我遣出去帮忙办点事。”
杨氏平时出门,寻常出行会带云娘子,但一般到了比较正式和盛大的场合,就是金妈妈随行。
她身边最得力的两个管事娘子同时不在家,她心里也会不踏实,便听了祁欢所请。
祁文景是不管这些的,他在前院早早的整装待发,杨氏这边什么时候叫,他就什么时候走。
祁正钰那里,杨氏也做足表面功夫,叫人去问过他,他说他衙门有点事,要过去一趟,所以吃了午饭便已经先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