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歌脸羞得通红,不敢去看任何人,只抱紧了祁文景的大腿就是个哭:“我没有,是大姐姐胡说八道,她从来都看我不顺眼。”
祁欢只为了不给祁正钰开口的机会,当机立断又看向了秦颂道:“她说她不曾行过不轨之事,秦小侯爷当是看清楚了,她里头肚兜是什么颜色花纹?”
秦颂原是好整以暇,一副任其发挥,自己看戏的姿态。
祁欢冷不丁抛出个问题过来,还是这种问题……
他胸中当即一口热血,直冲脑门,怒火中烧。
杨氏都实在看不下去,低低的拦了一声:“欢儿……”
祁正钰更是拍案而起:“你一个闺阁姑娘家,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祁欢直接无视他。
她只想快刀斩乱麻,尽快还原一下整个事情的真相,她只公事公办的再问秦颂:“小侯爷是没看清吗?”
祁云歌那里边衣裳,她也看见了。
甚至于当时被她带过来的几个护卫应该也都瞥见了,只是当时情况混乱又紧急,却不晓得那些粗人会不会注意到。
秦颂是所有人里面和祁云歌接触时间最长的,所以祁欢确信他一定记得。
秦颂自然知道她并非消遣自己,此情此景之下,终是用几乎能碾碎人骨头似的的的衙役口吻,简促道:“鹅黄底子,绣的百蝶穿花图样吧。”
说完,便像是受了莫大侮辱的小媳妇似的,冷冷的别过脸去。
祁欢的动作迅速,也不叫人帮手,自己把祁云歌从祁文景腿上扒下来,扯开她领口,揪出肚兜一角。
祁云歌年纪小,又受了惊吓,浑身虚软,力气上完全争不过她。
祁欢得了答案,也便松手放开了她。
她重又爬回去,抱着祁文景的腿呜呜的哭。
祁文景那表情,也是一言难尽。
祁欢觉得他现在该是很想两个指头将这个离谱儿的女儿拎着给扔了,却又碍于自己是个父亲的身份,而不能这么做……
秦颂生着闷气,照着他惯常的脾气,就该甩袖而去了。
可是今天这事儿是他一时大意,着了祁正钰这老匹夫的道,祁欢已经替他解围一次,他总不能还由着自己脾气,现在还从头到尾叫她替他张罗着讨回什么公道吧?
是以,短暂的做好心理建设,秦小侯爷也恢复了一张冷静的冷脸示人。
他说:“长宁侯,本侯早上来你府上,有人把我领到这厅上,上了杯茶,本侯吃了你这杯茶之后就开始浑身乏力,手脚不听使唤了。然后紧跟着你这孙女儿就闯进来自荐枕席……我说你家奉上来的茶汤里头有问题,这不算冤枉你家吧?”
之前他打碎那个茶盏,不及收拾,此刻还在地上。
他足尖踢了一块碎瓷片,表情玩味中又透着鲜明的冷意,“茶就是这一杯,趁着水渍未干,长宁侯若是不认,咱们这就去宫里请太医来验!”
祁云歌没供出他来,祁正钰现在要做的——
自然就是杀人灭口!
他毫不迟疑的也是一声冷笑:“那就算是我家教不严好了,这个丫头自不量力,冒犯到武成侯,我这就将她处置了……来人!”
他那亲随立刻带人冲进来,伸手就要将祁云歌拎走。
祁欢眼疾手快的往前挡了一下。
秦颂使了个眼色,简星海也抢了两步过来,将人拦下。
祁云歌目瞪口呆,顶着满脸泪痕,哭也忘了哭。
祁欢立刻火上浇油的恐吓道:“你知道什么还不统统说出来?说了至少父亲念在你知错能改,还可保你的命,没看见祖父是要将你拖出去灭口吗?”
众目睽睽,她这话说的,当真就是半分遮掩也没有。
祁正钰像是当面被人甩了一记耳光,脸上勃然变色。
祁云歌本来偷听到了祁正钰父子的密谋,就已经是吓得半死,但是她又不知轻重,想着如果能趁火打劫拿下秦颂,冒险也值,这才脑袋一抽筋,做了件铤而走险的蠢事。
可她再蠢,也知道家里的祖父有多可怕。
再被祁欢当面恐吓,脑子里不及多想,立刻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我在祖父书房外面偷听到他和二叔说,他们以祁欢的名义骗小侯爷过来,然后又给了底下人软筋散,叫下在小侯爷茶水里,说小侯爷如果来了,就可一箭双雕,一次把他和祁欢两个都解决了!”
秦颂:……
他之所以会来,是以为祁正钰是故弄玄虚,单纯想试探他的态度。
昨日因为是他亲口将祁欢的秘密暴露出来的,他心里一直不得劲,便想着将计就计的过来,跟这老头子谈谈,敲打警告一下,好歹能保上祁欢一保,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祁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