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旁人想帮着疏通,甚至拉一把,首先得你自己的实力差不多。
杨青云的会试殿试成绩都在前十几名里,这本身就已经是实力的证明。
前面两场,他都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一直到昨天去看第三轮筛选他们做的文章时,苏秦年这才“偶然”提了这么一句。
庶吉士的人选,本来就是无硬性规定名额的。
不只看文章,也要综合考察人品性情等方方面面的综合素质。
就算本来杨青云的名次差个三两名,有他这一句话……
上面的人想通融,再多取他一个,就算说到皇帝面前也没人能说这是徇私舞弊。
杨氏闻言,眸中都难得漫上几分罕见的笑意来:“看来他今年这趟进京的运道当真是不错的,还给遇到了贵人。”
听说祁元铭这里出事,杨氏的第一反应也是后怕,庆幸杨青云还好是搬走了。
躲过一劫不说,官场上还得了苏秦年这样的人物替他说了话。
祁文景也怕她是空欢喜,连忙又嘱咐:“文晏就是跟我说了这么个事儿,依着我经验,云儿这情况是有很大希望被点庶吉士的。不过一切还是要等朝廷钦点的名录出来,你也别高兴的太早,省得是一场空欢喜。”
顿了一下,又补充:“就算差一点,进不了翰林,回头我再去跟文晏商量一下,应该是能谋个不错的职位。”
他们夫妻,仿佛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这么和风细雨的聊聊家常了,这屋里气氛是鲜见的和谐。
而彼时另一边,祁元铭那却是另一番光景。
凌娇娇把脸藏在祁文姮怀里不敢看人,就是个哭。
二房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祁元铭这会儿已经彻底酒醒,并且捋明白了前因后果,眼神几乎可以称之为阴郁的盯着她母女二人,一语不发。
祁文姮一边护着凌妙妙在怀里,一面佯装惋惜的叹了口气:“二哥二嫂,出了这样的事我知道你们也是不想,可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总归是要解决的……”
她这里,一边说一边继续酝酿后面的话。
不想,祁元铭却突然站起来,斩钉截铁道:“我不会娶她的!哪怕你们把我打死……我就算打一辈子光棍,也绝不会娶她为妻!”
这世上就没有这样的道理!
被人算计上门来了,还得被硬逼着咽下这个哑巴亏?
本来他仕途上面不得志,最近已经是水深火热了。
现在这叫什么——
祸不单行?
若还是在之前,祁元铭还是那个天之骄子,他可能真的会特别害怕被祖父父亲厌弃,害怕自己会为了私事毁掉名声,可是现在……
反而无所谓了!
他是宁肯破罐破摔,也绝不会娶凌妙妙这种女人做妻子!
照着凌妙妙方才断断续续的说法,她是昨日吃酒吃的头疼,稀里糊涂就在这院里找了间空屋子睡下了,结果半夜睡醒,起来想去找余氏,就被刚好醉酒的祁元铭给强行拖回屋里,推倒了。
横竖不过欲加之罪,这事儿他争辩不清,也不想争辩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
他绝不可能乖乖就范,去娶凌妙妙。
凌妙妙的哭声戛然而止了一下,但随后就又更大声的哭起来:“母亲,我怎么办?我跟表哥……我都这样了,我不活了吧?”
祁文姮也没想到祁文昂夫妻还没说话,“犯了错”的当事人居然就先这般强硬起来。
她也是狠狠一愣。
然后,在女儿的哭喊声中又重燃斗志,冷冷的道:“铭哥儿你也别说气话,你小孩子不懂事,又是吃了酒的,酒后乱性的事,我这个做长辈的都尚且还没责备你的意思。这事儿不是你能做主的,你跟妙姐儿之间……有了……这事儿总得……”
她话音未落,这次打断她的是岑氏。
岑氏站起来,又把怒气冲冲的儿子挡回身后去。
她冷眼看着那对儿哭惨的母女,反问:“你说这两个孩子之间有了什么?”
祁文姮皱眉,觉得她这明知故问就很没意思了,但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也算能屈能伸,还是耐着性子道:“两个孩子都睡在一起了,二嫂还非要我再将这话拿出来说一遍吗?事儿他们都做了,现在还是说点实在的,定个日子,给他们办了婚事,咱们彼此双方皆大欢喜。”
若在平时,凌妙妙成事的机会还没这么大,可是最近祁元铭正消沉呢,每天关在房里借酒消愁……
岑氏气得牙根痒痒,费了所有的自制力控制,才没当场动手。
“我们铭哥儿不是负不起责任的人,可我们祁家娶媳妇起码也得娶个清清白白的。你说他们二人有了首尾……可是我刚看了这床榻之上可是连落红都没有。”她看着那双母女,反而还能阴冷的笑了一声出来:“好啊,三妹妹,你这是自己女儿在外面偷汉子失了贞,却算计到我们头上,想拿我们铭哥儿当冤大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