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欢的配合度可谓相当之高,居然是孤身一人跟着秦硕出来,还上了秦硕带来的马车。
然后,马车走出去没多远,果然顺利被劫。
祁欢象征性的挣扎了一下,然后被人绑住,堵了嘴,也就消停了。
之后她和秦硕就被分开了。
她被重新塞回马车里,趁夜带去了南城门附近的一间破屋,秦硕暂且不知所踪。
鉴于云珩此人心机深沉,不太好骗,祁欢做戏还是做全套的,虽然心里比较冷静,但还是挣扒了半夜没带合眼的。
后半夜,秦硕被榨干了在京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被带了过来。
如祁欢所料,他是在祁欢被绑走后的一个时辰又被勒令返回了长宁侯府一趟,捎信说祁欢留在高家陪高云渺小住几日。
于是后半夜,祁欢就瞪了“骗她”的秦二公子半宿没撒眼。
可能是因为她太入戏,倒是弄得秦硕极不自在,生生的被她盯出了如芒在背的感觉。
俩人被七八个大汉看守,在小破屋里熬了一夜,次日破晓时分才被重新拎了出来。
只是——
同样是人质,待遇却天差地别。
祁欢依旧是五花大绑,被卡在了一口棺材的夹层里,横着被抬出了城去,但秦硕却是来去自如,自己骑着马堂而皇之的“带人”出的城。
两队人马在城外十里的一僻静处再度会和,祁欢被从棺材夹层里刨出来,费了半天劲儿才适应了刺目的光线,然后就看见了叶寻意。
叶寻意从等在那的一辆马车里探头出来,脸上笑容得意中又透着明显的恶意,十分惬意的欣赏她的狼狈:“祁大小姐,别来无恙!”
祁欢嘴巴被塞住了,说不了话,刚好她也懒得跟这女人说废话,就冷冷别开了视线。
叶寻意也自认为此时两人身份地位天壤之别,没必要与她过分逞口舌之快,叫人拿掉她塞嘴的布团,又搜罗走了她浑身上下,包括荷包、香囊,发簪、发钗、耳环和手上一只玉镯子在内所有的首饰赘物。
然后,勒令祁欢和秦硕一起上了车。
秦硕一直做心虚状,目光闪躲不敢与祁欢对视。
祁欢看看他,再看看叶寻意,却忍不住骂了句:“狗男女!”
她瞪视秦硕:“早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早前我就不该轻易放过你。所以你是同这女人沆瀣一气,故意拿着我表妹做幌子诓我的?这女人可是犯下重罪被陛下降旨赐死的重犯,你与她沆瀣一气秦小侯爷知道吗?这样将秦太夫人和整个武成侯府拉入漩涡……为了这女人,你是连亲人家族都不要了是吗?”
秦硕一脸吃瘪的表情,还得配合她演戏,闷声道:“抱歉……我也不想针对你,可是在你和我母亲之间,我就只能做此选择。”
叶寻意之前经历过那么多事,秦硕是个有点执拗的纨绔二世祖,但并不是彻头彻尾的傻子,现在要说他还对叶寻意痴心不改,叶寻意是不会信的。
可就单是冲着当初在凤鸣宫的竹林他还苦口婆心的出面劝说,叶寻意倒是相信他对自己多少还有几分眷恋和难以忘情的,所以用起他来也格外放心一些。
她冷笑看着两人争执。
祁欢就迷茫的蹙起了眉头:“什么意思?什么叫在我和秦太夫人之间选?”
秦硕于是抿紧了唇,做出难以启齿的模样。
祁欢不得已,才终于再次转头看向了叶寻意。
叶寻意脸上带着自得的笑意,挑眉道:“你倒也不必这么好奇,一时半会儿的我还不会要你的命,只要你别出幺蛾子,乖乖配合随我走一趟,路上我也不会叫你多吃苦头的。”
不是她不想肆无忌惮的报复祁欢,而是祁欢确实还有用,她不敢动。
她虽不想帮云珩,却更不能看着云湛上位,因为一旦云湛上位,她就彻底成了丧家之犬和过街老鼠,没活路了,现在或者是云珩上位保她,也或者是她做出点成绩和诚意来,向大成的宇文沧投诚……
而这一切的一切,首先都必须得引大成的军队突破雁岭关,打进来。
如此——
祁欢这个所谓的人质就必须发挥作用。
祁欢道:“你们这样把我绑出来,我家里人很快就会察觉,一旦发现我不见了……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里?”
叶寻意好不容易扳回一局,在她面前找回了优越感,自是不会替她解惑。
祁欢似乎确实也是受制于人,有些气急败坏,见状,就又再次转向了秦硕:“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秦硕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就被叶寻意瞪了一眼。
于是,他就又闭了嘴。
叶寻意其实并没有把握京城里的祁家到底需要多久就会发现祁欢不见了,但她起码自信,在三五天之内是不会出事的,而等过了这关键的几天之后,就算祁家发现人丢了,闹起来,找上秦家,高家,甚至向宫里求助,并且顺藤摸瓜怀疑到云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