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一幕幕浮现，苏言倾同情着宴郁的遭遇，鼻尖微微发酸。

眼见小郁拿起三叉戟，想要戳伤自己的鱼尾。

苏言倾惊惶失措，大喊：“宴郁，醒醒！不要被回忆束缚，是魔修在击垮你的意志！”

可四周紫雾缭绕，毫无变化，她的声音根本传递不过去。

宴郁的眼中隐隐透出一道诡异的紫光，将三叉戟举起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响起，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只要你死了，你的姐姐就能借助你的肉身复活。告诉我……妖界封印魔皇的真实位置，我就成全你。”

眼见着宴郁的神情越来越动摇。

苏言倾大喊：“不行！小郁快醒醒！”

说着，冰魄剑灵，剑随心动，剑身嗡鸣，猛然冲破结界，试图阻挡宴郁自绝的举动。

这一次冰魄没有失手，竟触碰到了三叉戟，给苏言倾争取了一段宝贵的时间。

不能慌！

先破阵中阵！

苏言倾蓦然回想起，花娇娇临走前说的一句话。

“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

苏言倾漂亮的小脸屏气凝神，分析其中的深意。

雾？

她伸出手，抓住空中漂浮的紫雾，细微的颗粒感，让她有所警觉。

这不是阵法，更像是一种迷幻的药物。

天明去？

驱逐紫雾，需要亮光？

苏言倾低头拿出手中的钺魂灯，闭上双眼，将全身灵气灌入钺魂灯中，隐约中丹田处的一缕金光，顺着灵力注入到钺魂灯里。

顿时，瑶光大亮！

紫雾中的颗粒，遇见强烈的魂光，瞬间消散。

可那道声音还在继续：

“好孩子，献出你的肉身。所有人都会感谢你，会以你为荣。你的姐姐也会取代你，成为真正的蛟龙，拯救鲛人族的悲惨未来......”

“只要你说出魔皇封印所在，我就让你梦想成真。”

“闭嘴！”苏言倾忍无可忍，冲过去捂住宴郁的耳朵，不让他继续听下去。

这种诱导式的道德绑架，简直就是最低级的PUA！

“若是靠牺牲自己，压抑一切才能换来的亲情友情，不要也罢！”

“小郁，你姐姐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没有人，生来就该担负起一切责任。生而为人，你首先是你自己。”

“族人固然重要，但那时的你只是小孩子，就算激活血脉，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内飞升蛟龙。”

“你姐姐很伟大，为族人做出了一切努力，但你也一直没有懈怠，不是吗？”

“当年的事已过去，就算你现在死了，谁会知道你的牺牲，谁会真心疼爱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

宴郁绝美的异瞳流下血泪，粉红色的鲛珠掉落在地上，看得苏言倾更加怜惜。

“苏姐姐？你都看到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少年青涩的嗓音哽咽。

苏言倾鼻子一酸，揉了揉小郁的头，“那时候你才多大，手上都长血泡了，还要挨鞭打......”

“你就是你，没人能替代你。你要是想为族人撑腰，就拼劲全力去修炼，而不是让你姐姐替代你，在幻境中悄无声息的死掉！”

倏然间，虚空中的声音怒喝道。

“你懂什么！能成为蛟龙是他的荣耀，否则就凭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小鲛人，如何能撑起家族的重任！”

“阵都破了，还在这里鬼叫什么？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苏言倾指尖轻轻挥出十二张符箓，分别朝着不同方位飞去，轰鸣声不断，破开阵法。

不过片刻，四面八方传来各种声音。

“奇怪了，刚刚我好像还在跟魔修厮杀，怎么突然就没了？”

“你看......迷雾散了。”

苏言倾长吁一口气，之前布置的阵法，总算没有白费。

魔之梦魇，破阵了。

“呵，原来在比赛的时候就做了手脚，你们也不傻嘛。”迷幻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不过太迟了......但凡吸入迷雾之人，皆会在蛊虫的驱使下，成为我的傀儡！”

紧接着，一道清冷无波的声音响起。

“是吗？幸好我们在酒宴中提前洒下了消蛊丹液。”

是师尊的声音，他们找到敌人了。

“那个药，是我提供的。”陆玄墨低沉沙哑的嗓音，更加充满安全感。

“别忘了我啊！没有我的鼻子，你们怎么可能找的到敌人嘛！”顾寒臣兴奋的嗓音，瞬间驱散了紧张的氛围。

迷雾全部散去，阵中蒙面黑影也现出了真身。

果然是彩蝶。

“这么说，你们早就猜到我的身份了？”

苏言倾直视彩蝶，双眸中充满了轻蔑的嘲讽。

“从那次你对崔莺莺下手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在顾律口中柔弱善良的女妖，怎么可能如此杀伐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