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说辞她已经倒背如流,熟练程度堪比贯口——也许是太熟了,背着背着一个恍惚,眼前又是一黑。
一回生二回熟,董晓悦先提了提裤腰,正要松一口气,突然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情,四周云雾缭绕,她还是能分辨出,自己脚下踩着的,是一条河,一条波涛汹涌的河——严格说起来,她正站在一朵浪花上。
明知是幻觉,董晓悦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快醒醒!她使劲掐自己人中,然而除了痛没有产生任何效果。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哗哗的水声,由远及近,与此同时四周的云雾慢慢散去,一条大船乘风破浪,以能气活牛顿的速度向她飞驶而来。
这是要集齐海陆空全套交通事故吗?董晓悦想逃,可根本不知道怎么在水上奔跑,踌躇之间大船已经到了眼前,就在快要撞上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简直视惯性为儿戏。
这不科学!大学物理拿A的董晓悦在心中呐喊。不过眼前的景象很快让她忘了科学。
这是一艘古色古香的三层大楼船,乌黑的船体配金漆桅杆,低调奢华有内涵,船头甲板上站着个古装美男子。
美男子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长着一副宽肩窄腰大长腿的标准模特身材,眼窝深邃,鼻梁高直,有点像混血,不过气质又很东方,如果说满分是十分的话,董晓悦觉得这一枚可以打十二分。
美男子看见她似乎有点吃惊,眉毛一挑道:“你就是宓妃?”
“什么?”董晓悦人文素养不高,不知道“福飞”是什么,露出一个标准的黑人问号脸。
“过来。”美男子话音刚落,董晓悦突然腾空而起,划过一道抛物线摔在甲板上。
如小鸟般愤怒的董晓悦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得亏是幻觉,要是现实中这么一摔怕是要骨折。
那邪门的美男子走到她身边,低下头一脸纠结地打量了她一会儿,突然之间好像下定了决心,一撩衣摆跨坐在她大腿上,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闭上眼睛微微侧过头,二话不说就照着董晓悦的嘴亲上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啪”一声脆响,美男子睁开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董晓悦揉了揉震得发麻的手掌,一边蹬腿一边忿忿骂道:“臭流氓!”
流氓再帅也是流氓,幻觉也要讲基本法。
美男子看起来越发困惑:“你是何人?为何会入我……”
董晓悦只听到半句,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好端端地坐在会议室里。
她连忙低头扫了眼表盘,10点05分——这次失去知觉不到一分钟。
“董小姐?”
董晓悦抬起头,露出个茫然的表情。
投资经理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关于你们的盈利模式我还有几点疑问……”
董晓悦往大腿上狠狠掐了把,瞬间又是一条龙精虎猛的好汉,滔滔不绝地忽悠起投资人来。
一场演完,董晓悦坐上出租车,一看时间,还能赶在中午前回公司开个例会,当即往微信工作群里投了个炸弹:“十一点半开会。”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十二点午休,董小姐这会一开就开到十二点半。散会以后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蔡助理也打算脚底抹油,董晓悦突然叫住她:“小蔡,你是文科生吧?”
蔡助理不明就里点点头。
董晓悦十指交叉,两根食指轻轻一碰:“你听过‘福飞’吗?”
蔡助理推了推黑框眼镜,面露难色:“董总,还有别的背景吗?”
董晓悦想了想:“有条船?”
蔡助理嘬了嘬牙花:“哦,您说的是不是路飞啊?”
“......”董晓悦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没事了,下午上班前把会议纪要写好群发給大家。”
待蔡助理蔫头耷脑地出了会议室,董晓悦理了理下午的日程,一看时间已经快一点了,这才后知后觉感到饿,站起身刚要伸腿,眼前又是一黑,恍惚间仿佛还听到“嗵”的一声巨响,像是一袋大米砸落在地的声音。
这次有些不一样,董晓悦失去了意识。
她是被一个男人的声音吵醒的。
“长!长!长!”
须得承认,这男人的声线完美,音色低沉性感,可再好听的声音在你睡觉的时候不停地“长长长长长”,是个人都受不了。
感官逐渐恢复,董小姐突然发现一件严重的事——她好像没穿衣服。
董晓悦顿时像被人浇了桶凉水,一下子清醒过来,倏地睁开眼睛,于是她发现一件更严重的事——她上方有个男人,并且那个男人的一只手正搁在她形状完美发育良好的不可描述上!
“死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