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克夫小夫郎(4)
岑大嫂从竹筐里抓了一把,都是嫩生生的野菜尖尖,让男人看,一边笑说:“还真被小越找到了,嫩的。”
“我来拾掇吧,小越你跟你哥好好说说话。”岑大嫂进了灶屋。
岑越擦了擦手,出了灶屋站在屋檐下,跟哥嫂说:“我这情况,要是不嫁人,那就住家里,嫂子如今有了,哥我听见了,爹走的早,娘拉扯咱俩大,本来家里要起屋子,被我耽误了——”
岑铁牛就皱眉,还没开口说话呢,岑越又继续说。
“哥,我知道你不爱听这些话,但我留家里,村里指指点点念叨不停,我也总要嫁人的,嫁给齐家挺好的。五十两银子,家里院子该盖的——”岑越顿了下,“娘在时,就想把院子盖了,不让村里人小瞧咱还有大伯和小叔家欠的七两半银子也还了,剩下的买点田,等我嫂子生了,好好补一补,孩子也要吃喝的。”
这些话都是‘岑越’的心里话,要是‘岑越’还在,肯定也这么想。
“可那齐举人是个傻子!”岑铁牛急了。
岑越心想,就因为是傻子他才嫁。
“我就爱傻子!”
岑铁牛:……
说来说去还是他没本事,还是家里穷闹的。岑铁牛两眼通红,是恨自己没用,岑越一看,心软说:“哥,我真爱傻子。”
岑铁牛:……
岑越说完回灶屋继续做饭了,这新出的野菜吃菜面,他亲自动手,“嫂子你烧锅就成。”他对烧柴火灶这事还不是很熟练。
烧灶是轻松活,岑大嫂知道小越体谅她,不过这才三个多月肚子,哪里娇气的干不了灶屋活,可见小越先一步去淘洗菜,只能坐下把灶烧上。
绿嫩嫩的荠荠菜,岑越从地里摘的时候就是掐的尖,现在只用清水淘洗淘洗就成,给大铁锅添了水,等水烧开了,下了菜,略略焯个水,捞出来放粗瓷盆里,往里添面粉和面。
缸子里面不多了,颜色也略发黄,那是掺着玉米面。
等面团揉光滑了,醒面。
岑越开始切葱花香菜,配料切完,开始擀面,等水烧开下面条,捞出来过了一遍凉白开,葱花香菜放面尖上,再来一勺辣椒面,岑越跟嫂子撒娇商量,“嫂子泼个油吧,香。”
家里已经一个多月没吃荤腥,馋了。
家里灶屋这活以前是岑母掌管,岑母寡母拉扯俩孩子,那日子过的很是细发节省,别说肉,就是豆油都舍不得沾点,哪里见过油泼面的。
岑大嫂在婆母手下过了几年日子,婆媳没大问题,那是岑大嫂也是节省人,此时就有些舍不得,却说:“你和你哥油泼,我就不用了,我爱吃素的。”
岑越早舀豆油了,放灶上烧,一边说:“家里先紧一紧,等齐家来消息日子以后就好了。”
“没得为一口吃的,把你送火坑里。”岑大嫂听了就难受。
岑越没在意笑笑,说:“没准是福窝窝,黄婶子说了,我是享福的命。”
媒婆的那张嘴怎么能信。岑大嫂肚里想。
‘刺啦’豆油泼在面上,尽管就小小半勺子,那也是扑鼻的香。
岑大嫂出个神,就看到小越给她碗里也泼了油,当即是心疼又心暖,岑越说:“我不留神舀多了油,嫂子今天吃个吧,咱们下次省。”
面是香喷喷的,一家三口就坐在院子里吃。
岑铁牛是吃着面,还愁眉不展想怎么劝弟弟,岑越头也没抬就说:“没准人家齐家还不答应。”
一句话把岑铁牛一肚子的劝说堵了回去。
吃完饭,收拾完。岑越去后头看小鸡,家里前半个月抱了十只鸡,刚到家都是弱了吧唧的,早春天又冷,就怕冻死,铺着麦秸秆,鸡舍搭的严实,就这样,第二天岑大嫂来喂鸡,看东歪西倒一片,还以为都死了。
活是活着,就是吊了口气的活。
岑越接了手,这鸡慢慢养着养着,如今是看着有精气神了。给水槽添了水,收拾完鸡舍,也没旁的活了,屋前屋后就这么大点地方,加上他嫂子是勤快人,屋里活不多,就是地里累人。
不过岑家地也不多,过去还卖了两亩。
唉。
岑家院子统共两间泥瓦房,一间灶屋。两间横着的泥瓦房,盖的还算敞快,一间是岑铁牛夫妻住,另一间一分为二,中间扎了一堵墙,是岑母和岑越住。
家里是没堂屋的,不然今个黄媒婆来说亲,也不至于在屋檐下说话——岑母的屋还摆着牌位,岑越回自己房间,必须穿过岑母的屋,他望着桌上摆着的灵牌,静静看了会。
“小越早早睡。”岑铁牛出声。
岑越应了声好,知道岑铁牛是害怕了,去年十一月时,岑越就在岑母灵堂前上吊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