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李婶不敢多留,当即回了隔壁。
其他村民胆子小的,也不敢看热闹了,纷纷躲避。
徐老汉满心绝望。
官差大笑:“人证?我看你能有什么人证!来,去他家里搜,但凡能卖的东西,统统拿去抵债!对了,我们还查到这人有个女儿,一块儿抓走抵债!”
徐老汉大惊失色,张皇地要阻拦。
然而这些官差根本就没打算听他的,这就打算往里硬闯——
正当这时,只听人群后面有人出声道:“慢着!”
此话一出,原本看热闹的人群就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护卫强行分出一条道,让一个少爷模样的人大模大样地走出来。
徐老汉听到有人阻止,本以为来了救星,满怀期望回头看去,谁知走来的这人吊儿郎当、耳边插了把折扇,一副浪荡模样,眼底还有纵欲过度的乌黑,不是焦子豪又是谁?
那些衙役一见焦子豪,当即露出笑脸,客客气气地道:“焦少爷?您怎么在这里啊?”
焦子豪一改往日油腔滑调的样子,双手往后一背,故作正经起来:“少爷我外出郊游来了,正好路过,听到这里动静不小,就来看看情况。几位官爷,这是外出办事啊?”
衙役笑道:“承蒙焦少爷关心,咱们在这儿捉老赖呢,这老头欠了衙门十两银子不给,害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
“哦?”
焦子豪眯起眼睛,凑过去看了看徐老汉,然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这不是徐老爹吗!”
衙役惊讶:“难不成,焦少爷还认识这老爷子?”
焦子豪说:“实不相瞒,我与徐老爹不熟,但我认识他女儿!前几日在集市上,他女儿对我眉目传情,我实在遭不住,便与这小女子互许了终身,只是还未请媒人上门下聘呢!”
说着,这焦子豪又摇摇头:“真没想到,他看上去这么老实,竟会是拖欠朝廷地税的大胆之徒。”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官爷说的是。”
焦子豪唉声叹气。
但他一副做好人的样子,又道:“不过,这徐老汉虽是个恶人,可我好歹与他女儿两情相悦,要不然这样,几位官爷今日就行个好,看在我的面上,放过徐老汉。他欠的这十两银子嘛,就由我出了,正好算作我娶他女儿的聘礼,一会儿我就带着花轿过来,把新娘子抬回去。”
“这……焦少爷的面子,我们自然不会不……”
那焦子豪与衙役们一唱一和,竟三言两语就想将雨娘的终身定下来。
“你胡说!”
这时,屋里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大声反驳!
雨娘其实早先听到动静,就躲在门后观望了,在看到爹爹被打时,她就忍不住想要出来,但是徐老汉一直在疯狂对她使眼色,让她躲好。雨娘一见外面这么多来者不善的男人,也隐隐觉得不妙,便先在门后忍耐着。
谁料后面,还会杀出这个焦子豪!
当他说自己与他眉目传情的时候,雨娘整个人都蒙了。
她自己蒙受污名不说,只要这事被他们定下来,爹爹一世都要背负罪名,以后要如何继续在村里生活下去呢?
更何况,她根本不想嫁给这个焦少爷!
雨娘鼓起勇气道:“几位官爷,我根本不认识这个焦少爷!我爹三年前也确实交过地税,我家里不常扔东西,前几年的完税凭据或许还在家中,还请几位官爷稍等片刻,我一定找出来证明爹爹的清白!”
那些衙役听到徐家居然还有可能找出以前的凭据,面色一变。
唯有为首之人不慌不忙,道:“大胆刁民,还敢伪造凭据!难得焦少爷大发慈悲想帮你们,你竟还敢嘴硬!”
雨娘不太明白他们为何如此讲不通道理。
她道:“只要给我一会儿功夫,我就能……”
她试图先说清欠税的事,可这时,她眼神游移,目光瞥到焦子豪身边一个护卫身上,发现对方有点眼熟。
雨娘一惊,脱口而出:“几位官爷,别信这个焦少爷的话!他身边的护卫,就是前几日打伤我哥哥,还试图将我拉走的人!我与兄长此前就报过官,说不定还查得到!”
她本以为自己说出此言,多少能引起衙役的注意,谁知,这些衙役脸上似笑非笑,只是朝她所在的方向看来。
雨娘忽然毛骨悚然。
“你们……是一伙的?”
她后退两步,颤着嗓子问。
那焦子豪见实情败露,也不藏着掖着了,反而愈发张狂道:“你可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还没在哪个娘们身上花过这么多心思呢!亏老子还打算花十两银子给你当聘礼,你要是不要,那就让你爹自己去还吧!来人,将她给我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