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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解除婚约那天开始(54)

她对树洞也越来越愿意花费心思。

比如无意间在某个宴会上看见向来对任何东西好像都没多少兴趣的保镖先生在离场时找了个打包盒,从甜品台多拿了某个品牌的蝴蝶酥——

鬼使神差的,这个蝴蝶酥后来成为苟宅的必备品。

哪天断供,恶毒女配苟大小姐会大发雷霆的那种。

这种昭然若揭的偏袒根本不加掩饰,最后变成了招摇过市……所有人都知道苟安在失去了那根香蕉同款的爱猫之后,现在又找到了新的宠物,并且苟大小姐对之爱不释手。

直到有一天,坐在下午茶的餐桌上,苟安撩着长发懒洋洋地说:「如果陆晚倒霉一次就好了,给她一点教训吧?」

站在她身后的保镖先生难得有了反应,微微垂头,目无波澜地望着她。

良久,他说,「好。」

苟安冲他抿唇笑了笑。

那个时候她还天真地觉得,多好啊,这个人从来不会反抗自己,他果然对我最好了。

可惜直到锒铛入狱、被警察拷走的一瞬间,苟安怨恨过除了父母的所有人,却唯独没有把锅扔到夜朗头上过。

时至今日,她依然以为在整个混乱不堪的原著线里,夜朗是个特殊的存在。

……

早晨的筒子楼有属于它特殊的活力。

早上七点,江城大部分地区的人还在睡梦中,住在斋普区的筒子楼的人们已经开始了他们的一日——距离他们最近的地铁站骑共享自行车得半个小时,因此他们不得不比一般人早起一会会。

飞鸟朴素着翅膀,发出“咕咕”声音飞过,在自家楼下摆摊卖早餐做些小生意的支棱起了摊位……他们不吆喝,只是简单与同样早起去上班、照顾早餐铺子生意的邻里亲切寒暄。

昨天的雨让青石板路面湿漉漉的,泥土的腥香夹杂着茶叶蛋的卤水味儿从窗户飘入。

苟安就是被茶叶蛋的香味给饿醒的。

肚子“咕噜咕噜”叫着睁开眼,她错愕地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破旧的窗户,清早初生的阳光从外面直射,没有窗帘;

斑驳的墙壁旁边立着一个极其简单且应该进博物馆的木柜子;

在她身下的是一张木头弹簧床,一转头,床头便有不起眼的、大概是新编织的蜘蛛网。

“……”

苟安被吓得一个激灵,一翻身坐起来,床铺发出不堪负重的“咯吱”巨响。

——我在哪?

瞪着迷瞪的双眼,她听见了厕所“哗啦”水响,扭头看过去的同时,水声停下,厕所门后面出现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

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的苟大小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又躺回床上盖上被子拉到脖子闭上眼——

厕所门开了。

有人从门里走出来。

苟安能感觉到那人在看她。

几秒屏息,待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终于挪开,她硬着头皮悄咪咪睁开一只眼,便看见在床不远处,背对着他的年轻、高大雄性身体。

他只穿了一条牛仔裤,牛仔裤还被水溅湿了,背部拢起的肌肉上,几股水流汇聚成小溪顺着他肌肉曲线往下流淌……

最后汇聚成一股,消失在腰与牛仔裤边缘阴影的凹陷中。

目测身高大约一米八三左右,此时,他随意用一块破旧的毛巾擦掉上半身的水渍,又像是野狗似的粗鲁擦蹭过乌黑湿法,他转过身——

苟安赶紧闭上眼。

“醒了就别装睡。”

沙哑低沉的声音突兀的在死寂的屋内响起。

……声音有点耳熟。

苟安慢吞吞地再次睁开眼,猝不及防对视上一双平静深棕色深眸。

目中毫无情绪,只是依然摄人心魄。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立在那望着她,阳光下,天生的冷白皮让他像是披上了一层光。

纵使像是故意糟蹋颜值似的留着一头乌黑且短到不能再短的短发,也不能妨碍任何人看到这张脸都要小小惊艳一下——

对一名保镖来说,夜朗的脸确实过分英俊到没有必要。

“……”

面对眼前这早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漂亮脸蛋,苟安甚至都怀疑自己在做梦,懵懵懂懂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她站在发出各种怪响的床上:“夜朗?”

她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夜朗眼皮子动了动,有点没弄明白眼前这个小姑娘上哪知道他的名字的——昨晚叫了一次,姑且以为他自己幻听……

可她现在毫不犹豫、清楚清晰一又叫了一次。

他确定自己不认识她。

他沉默寡言,只用一双很具有侵略性的双眸锁定她。

认真思考,难道这是哪个为了他跑来夜未央消费的千金大小姐?

这种“为爱冲锋,无知者无畏”的千金大小姐在夜未央倒也不在少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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