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津行确实对这个有些兴趣,特地在农场里多待了几天,直到一片草莓地里几百只兔子几乎都被清理干净。
走的时候甚至咨询了一下,怎么才能揣只幼年貂回来养着玩。
所以他说着这些事的时候,语气是正常甚至是喜爱的——
却不知道他的用词比如“畜生东西”什么的,天然带着一股戏谑和薄凉,让人听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此时,不同的听众却又不同的想法。
江已也是天□□玩,在他伸长了脖子问贺津行“有没有视频或者照片怎么没见你发一下”时,苟聿却陷入短暂的沉默。
总觉得“草莓地”“兔子”“鹰”这几个关键字触发了什么记忆。
在贺津行懒洋洋地说“有啊,可能忘记发给你们看了”的时候,苟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点开了苟安的微信头像。
下拉朋友圈,看到她几天前发的某一组朋友圈——
图一:
草莓地的兔子。
图二:
被鹰抓走的兔子。
背景的蓝天白云和雪山,像极了记忆中瑞士该有的模样。
苟聿脑子放空了几秒,从沙发上稍微坐起来了一些,犹豫了下,然后在包厢里其他人全部懵逼的注视中问:“贺津行,你和我家安安——”
包厢那边,男人抬起头看向他。
勾聿想象中任何会出现的“惊讶”“困惑”或者只是简单的蹙眉……
任何可能代表否认的表情都没有出现。
贺津行表情坦然,甚至是毫不犹豫地张了张嘴,然而在他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前,苟聿的脑子就炸裂开了。
在众人目瞪口呆中,苟聿身体快大脑一步率先选择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距离,他直接爬上了酒桌,踢飞了一桌子零碎的物品,扑向酒桌另外一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拎起贺津行的衣领,一拳狠狠地揍了下去。
众人的目瞪口呆变成了另外一种状态——
很难说清楚那是什么,毕竟他们也是这辈子第一次看见有人敢动贺津行。
然而相比起他们的震惊,显然在他们眼中矜贵且优雅的男人反而是他们中间最镇静的那个。
贺津行上一次挨揍可能要追溯到十几岁,那时候他像野狗一样,在同样精力旺盛的同学中用拳头抢地盘——
虽然争那些个名头毫无意义,但是从此之后那些目中无人的橄榄球队白种人或者黑种人见了他都会绕道走,他在他的地盘站稳了脚跟。
但那时候也会负伤,虽然通常情况下是他一个人应对三个人左右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痛感让他回过神来。
被苟聿揍第一拳的时候他硬生生挨下来了,苟聿这一拳用了十成十的力度,贺津行听见自己的骨骼碰撞发出极大的一声巨响。
在场的没有一个善茬,都是年轻的时候曾经摸爬滚打过的人,所以在短暂的惊愕后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架住了苟聿——
“别别别怎么回事!不是,阿津你……”
江已想起了苟聿上一秒的提问,震惊不已,带入一下苟聿,抓着他的手松了一下,后者瞬间又扑上去!
这次他没能得逞,挥出去的拳对准了鼻梁却被准准地一把接住。
“这里不行。”
会断的。
“断掉会毁容。”
那迅速破皮淤青的薄唇唇角勾了起来,素日里总给人温润沉稳即视感的男人这一刻总算是暴露了他不驯的恶劣本质——
“介于我好像也就只有这一张脸能稍微入安安的眼,所以抱歉,我可能暂时不能毁容。”
他微笑着说完的同时,所有人都很害怕他下一秒就要开口喊苟聿“岳父”,因为他真的很有这个气氛。
所以江已再一次重新拦住了苟聿,听见这个他们中间年龄最长的友人窒息了两秒,爆了一句粗话,在被人拼命拉扯着往后拖时,抬脚又给了贺津行一脚。
现场一渡再次陷入混乱。
“她拿你当长辈!”
“又不是真的。”
“你也一直把她当晚辈照拂——”
“也不一定是真的。”
“……”
“你们到哪步了——”
贺津行沉默了一下,苟聿看他那个样子再次炸了,他引狼入室,若是被江愿知道他的朋友天天在外面秀恩爱、登报纸、隔空喊话的对象是自己的女儿……
他被安个“引狼入室”的名额,被连累一块儿遭扫地出门这件事指日可待。
他额角青筋突突的跳,再次举起了拳头。
贺津行这才慢吞吞地说:“没到哪步,刚才不是说了,安安有点怕我,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你女儿胆子太小了——”
“……闭上嘴吧!”
“但可能是因为被你保护得太好的缘故……这点我可能需要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