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今晚给我塞了个中文都说不明白的,让我跟他一块儿跳舞吗?
那跳舞的时候怎么办,尴尬微笑、沉默对视完一整支舞吗?
苟安倍感无力,但却没有拒绝贺津行将她带离现场的意思,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吧”,往他那边靠拢了一步。
目光在两人中间来来回回。
一个像是霜打的茄子,不过注意力压根不在他身上;
一个倒是礼貌与他点头示意”不好意思,人我带走了”,只是高大的身形离开的趋势过于强势,压根没有给他一点儿说“不”的机会。
姓徐的只能乖乖让路。
……
苟安离开前,余光看见成功拿到了陆晚的遮阳帽的夜朗回来了。
手中拿着那个和他形象完全违和的装饰品,保镖先生站在不远处的阳光下,像是有点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叫住她。
苟安疲倦地翘了翘唇角,低声跟贺津行申请等一分钟。
在男人配合地停下离开的步伐时,转身走向她的保镖。
“你还真拿回来了。”
她语气听不上多少欣喜,也没有要求夜朗在她和陆晚之间做选择、他最终选择了她之后那种喜悦。
“放着吧。”苟安说,“我现在要去会客。”
夜朗低头,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一副明明欺负了别人却像是让别人欺负了的鬼样子,说不上来哪里不顺眼,只是觉得有些气闷——
他已经按照她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模样?
夜朗也不是随便任人捏的软柿子,闻言,淡定地掀了掀眼皮子,紧接着不由分说,抬手把还带着别人身上气味的帽子叩到了苟安的头上!
力量太大,压得她猝不及防脚下摇晃了下。
“你干什——”
“去会客室路上也会晒到太阳。”保镖先生一板一眼地说,“戴好。”
“……”
苟安一把扯下跟她今天的一身装备半毛钱都不搭的遮阳帽扔回夜朗身上,气鼓鼓地说,“我才不要陆晚的东西!”
这下倒是不装了。
“气什么?”
“关你屁事!”
这句话倒是听了无数次。
遮阳帽被狠狠拍回胸前,苟大小姐气势汹汹地用手指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转身往等在那的贺先生身边走了两步——
又想起来什么似的,猛地转身,恶狠狠地对夜朗说:“你敢还给她试试!”
“哦。”
“‘哦‘什么,说话!”
“不还。”
……
苟安踢着正步回到贺津行身边。
在她与保镖先生的对话中,这人始终站在那里,平日里一成不变的微笑和明明毫无攻击性却让人倍感压力的目光,始终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大概就是老男人的吧,哪怕身居高位也难得具有十二分的绅士风度,能容忍一个小辈扔下自己跑到旁边和保镖说些有的没的,耽误好一会儿时间。
甚至在她气势汹汹地拎着裙摆回到他身边时,用不含半丝责怪的语气说:“安安,不可以这样欺负保镖的。”
整个语句因为最后加的一个“的”字变得没那么强势。
苟安微微抬起头,茫然地看着身边比她高出很多的男人,像是有点儿困惑他为什么突然要帮夜朗说话。
“他们是保护你的人,但你应该听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开始日落了,甲板上起了飞。
海风的声音夹杂着离去的海鸥鸣叫,说话的声音变得不是很清楚。
贺津行便向苟安这边微微弯下腰,凑近一个稍微离她耳边近却不突兀的距离,“贺然小时候被绑架,就是因为当年我父亲对保镖过于苛刻,仅仅是因为贺然自己贪玩在池塘边落水就惩罚了他们,导致其中一个保镖心生怨恨,结果反水。”
“贺然是被他的保镖绑架的啊?”
苟安有点惊讶,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贺然被绑架的细节——
当然啦,如果早想知道的话,其实已经可以查阅的原文里肯定有,她只是没有兴趣也懒得翻。
“而在成为保镖前,他们大多数人都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亡命徒,向来没有太多的道德感。”贺津行说着,突然回头看着身后跟着的夜朗,“我这样说你应该不会觉得被攻击到吧?”
………………当然觉得,除非他聋了。
苟安懵逼地看着唇角挂着微笑的男人,感觉连他的笑容都变得阴险狡诈。
有点搞不懂他做什么莫名其妙突然攻击夜朗……夜朗最近都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好像没得罪他吧?
难得夜朗不跟贺津行一般计较,用眼角瞥了男人一眼,他随手捏着那顶滑稽的草莓遮阳帽,把头偏向了一边。
摆明了理都懒得理这个笑得一脸虚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