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慢工出细活嘛。

是夜，秋季微凉的夜风带来树木的青涩气息，躺在简易木板床上闭目养神的楼砚北被一阵腥甜的气味惊扰。

他看着窗外的月色沉思片刻，还是决定去看看是不是又出现了合胃口的食物。

一分钟后，季阁抬眸看向站在厨房外的男人，捧着被菜刀划伤的手指，抿唇露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不好意思楼老师，我半夜有点饿，想做点宵夜吃，是打扰到你休息了吗？”

压根没听到声音的楼砚北喉结滚动，哑声道：“没有，我也饿了。”

顺着血腥味前来，还以为能解个馋。

谁能想到是一只笨兔子把自己给弄伤了，楼砚北甚至怀疑青年动的第一刀就切伤了手。

不然他怎么没听到动静反而先闻到了血腥味？

季阁捏着指尖从案台前让开：“那我把厨房让给你吧，我的手受伤了，也弄不了宵夜了。”

鲜红的血液在白色的皮肤上尤为明显，随着青年的走动，愈发靠近的的气味引得味觉疯狂叫嚣，楼砚北甚至闻到了那一丝尚有余温的热度。

如果那一抹红能落进他的嘴里……男人平静地看着擦肩而过的青年，攥紧的手和频繁滑动的喉结暴露出他的心绪。

应该，很甜吧。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青年一脸病容的苍白，最终轻轻吐出一口气：“季老师，时间太晚，吃面条可以吗？”

刻意放缓脚步的青年惊讶转身，看着背对他的男人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我也有份吗？”

“当然，总不能让伤者饿着肚子睡觉。”楼砚北轻声应道。

再养养吧，他想，这么珍贵稀少的食物，不能做一锤子买卖。

把这只笨兔子养得肥一点，养得再健康一点，这样他也能多吃几顿，吃久一点。

季阁看着楼砚北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愉悦笑道：“那就麻烦楼老师啦！”

“举手之劳。”

看到楼砚北开始清洗食材，目的达成的季阁也不委屈自己，找了张创可贴给食指贴上。

这可都是他钓鱼的珍贵资源，多浪费一滴都心疼死。

厨房里的男人穿着黑色的绸缎睡衣，袖口挽起，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臂，他将案台与刀上的几滴血迹清洗掉，重新换了一把菜刀。

季阁坐在餐桌前撑着脸，侧头欣赏着楼砚北的动作，不自觉在脑海里慢慢描绘衣服下的躯体。

发丝浓密而黑，鼻梁高挺，十指骨节分明而纤长，看着看着，季阁突然觉得有点渴，有点想……

“季老师是怕我给你下毒吗？”

季阁愣了一下，脸蓦地红了起来：“不，不是，就是觉得楼老师这么好看，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他想了想又道：“毕竟楼老师这么出众，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吧？”

正在切配菜的男人轻呵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笑意的调侃：“别人我不清楚，如果季老师再这么看下去，我会产生错觉的。”

季阁眉毛扬起，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丝毫不觉得冒犯对方，“如果我的目光会让楼老师产生错觉，那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吗？”

“大概有一点吧。”

楼砚北抽出一张厨房纸擦去手上的水珠，手指和手腕的弧度让季阁很没出息地撇开视线。

“楼老师已经有对象了吗？”

楼砚北仿佛没察觉到他的不自在，一边搅动面条一边应道：“还没。”

“那会有什么困扰？”季阁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又趁机瞄了男人一眼。“有人喜欢自己，不是一件很值得开心的事吗？”

“或许吧。”楼砚北漫不经心道，“不过被我喜欢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麻烦季老师把餐桌收拾一下，面条已经好了。”

季阁没再说什么，老老实实把餐桌上零碎的零食给收了起来。

很快面条就端了上来，原本只是勾引猎物的借口，此时却成了口腹之欲的理由。

色相俱佳的宵夜让季阁咽了咽口水：“好香啊。”

不过，他侧头看了一眼正准备收拾厨房的男人：“楼老师，你不吃吗？”

“不了，闻着厨房的油烟味有点腻。”楼砚北清洗好锅具后擦了擦手。

在楼梯口回头看了季阁一眼：“季老师以后注意些，别再把自己弄伤了。”

自己还没吃到嘴的食物，平白浪费在案台这种死物身上，但凡欲望无法克制，刚才季阁就得被抵在墙上供他品尝了。

男人嘴角带笑，语气温和，季阁却从中听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仿佛不按对方说的做，下一次就不会再有跟对方平和共处的机会。

“好，我记住了。”他点头，颇为苦恼道，“可是我吃不惯营养剂，自己动手又有弄伤自己的风险，你说该怎么办呢楼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