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他咽下一口唾液，往常沉稳的人此刻一片慌张。

倘若晚来一点说不定就看不到了，也不会因此心神不定。

柯玄序现在很后悔，十分后悔。

从跟这只精灵第一次见面他就被他深深吸引 ，他得承认，这是一见钟情，同样也是滥情。

他心中既有礼貌温柔的江支宁，也有了眼前这个分外迷人的精灵。

这难道就是精灵的特色吗？不管什么人见到他都会迷上他的容貌？

一想到他这幅模样被许多来过休息室的人看过，柯玄序就一阵阵心烦，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因为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而心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多出这么多奇怪的情绪。

“我知道你，殷郝，每个月只来一次的神秘角斗士，但从未败绩。你很厉害。”见柯玄序不再说话，应怀温只能自己跟他找话题，不过跟他聊天，应怀温还是很有自信的。

毕竟他很了解柯玄序嘛。

“谢谢。你也很厉害，连续这么多天从未败绩，期待有一天可以跟你对上。”柯玄序现在的心情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之前的暴躁已经由冷静取代，他想自己明天应该不用来了。

但他还是很想来看看这个人，甚至期望跟他对上。

“我只打生死擂台哦。我觉得你应该不会打生死擂台吧？”

这个问题柯玄序只是笑笑，并没有回答他。

但应怀温知道，他不会打生死擂台的。

上辈子他从未打过，他不像应怀温那样可以将生死抛到一边，他有家人，有朋友，有爱人。

至于这一辈子嘛，谁知道呢？

后来的一个小时他俩就再也没有说过话，直到应怀温去进行下一场擂台赛，推门出去时柯玄序在门内跟他说了一句加油。

他推门的动作一顿，随后回头朝他浅浅的笑了：“谢谢啦。”

然后他离开了，留下一个耳垂发红发烫的柯玄序坐在沙发上，大脑跟短路了似的不断回放刚刚的那个笑容。

真的，他好像真的被吸引了。

对江支宁有的是小时候的友情和给予信物后的承诺，以及现在萌发的点点爱意。

可这一些，好像都比不过一见钟情来的更真实。

精灵的笑容像是一朵盛发的，带毒的夹竹桃，虽然有毒，却还是吸引着他上前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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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晚上九点准，应怀温按照约定来到了荣乐建筑公司楼顶。

这里算是这片区域内最高的建筑，没有任何摄像系统可以拍摄到这里，堪称诉说真实的好地方（不是）。

江支宁比他预想的来的要早，此刻正站在天台上等待着他的到来，柔和的月光撒在他的身上，将少年衬托的更为清雅动人。

江支宁知道自己的优势，也知道如何让别人一眼对自己有好感。

应怀温却不为所动的继续朝他走去，露出的白发在月光下只会显得更为皎洁，但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却依旧被隐藏在阴影中。

他在隐藏什么？江支宁想，他的容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不愿意给其他人看？

倘若现在应怀温去听他的心声，肯定会回答他一句：不是不愿意给其他人看，仅仅是不愿意给你看罢了。

“你来了。”

“……”应怀温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自顾自走到他身边，跟他一同站在天台上。

从这里，可以看到这篇中层的所有风景。

比上次略逊一筹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却比底层要繁华很多的街道。

硬生生的将一个星球给割裂，拆解的四分五裂。

他沉默的看着景色，回想起上辈子自己也是如此，经常一个人往这上面跑，欣赏着绚丽多彩又变化无常的人间。

上辈子的种种化为泡沫，在他死亡的那一刻便已定局，而这辈子，只不过刚刚开始。

江支宁吹了那么久的冷风也不见尹宫说一个字，他有些发抖的站在原地，看着沉默不语的应怀温，决定先发制人：“尹先生应该很想知道精灵族的事情吧，那我便将我所知道的跟你说了。”

“嗯。”

应怀温没有回头看他，仅仅是用一个单调的音节回复了他。

江支宁深呼吸一口气，按照系统告诉他的，关于上古精灵族的记载，一字不差的读了出来。

当然，不是捧读，他带上了强烈的情感，想与尹宫和精灵族产生共鸣。

可他怎么可能产生共鸣？

应怀温听着他说着自己所熟知的精灵故事和语录，内心没有一丝拨动，但嘴上却在呢喃着那些古早的，已经快被世人忘却的话语。

以此身化为万物之源，以此魂化为丰润雨露，滋养天地，反哺凡尘。

“……滋养天地，反哺凡尘。”应怀温低声呢喃着当初自己亲手写下的话，在历史的尘埃中被所有人忘却，哪怕是在大世界的精灵族中，也没几个精灵知道这几句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