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97)
几人一道回了云山寺。
卫时舟也当真如他和怀谷说的那样,看着容清棠回到她自己屋内后,才转身回房。
不多时,禁军副统领便来向卫时舟禀报他查到的事情。
“陛下,在赌场下注的那笔银钱的去向已经查明了,卑职已派人暗中跟着。”
卫时舟颔了颔首,淡声吩咐道:“不要打草惊蛇,看能否一举查明刘相盗铸钱币的罪证。”
“卑职遵命。”陈单拱手应下。
近几年来频频有经人私铸或盗磨过的钱币在市面上流通。卫时舟派出的人发现其中一部分有问题的银钱曾在金银堂赌场内交易过。
“安王府可有派人查此事?”卫时舟问。
陈单:“有,他们也在调查谢闻锦下注用的那笔银钱的去向,应也想据此查刘相的底细。”
安王回京后应会开始着手对付刘相,卫时舟并不意外。
当初刘楚楚在金银堂中开了赌局,赌谢闻锦和容清棠的婚事最终会如何。
卫时舟命人隐匿身份替他去下注后,得知谢闻锦也做了同样的事。
他们还都重金下注押了容清棠与谢闻锦能白头偕老。
谢闻锦是因为的确如此以为,但卫时舟那时却只是希望容清棠能如愿。
那时容清棠并不认识卫时舟,更不知道他对她经年的爱意。
她已怀着期待嫁给了谢闻锦,卫时舟便希望她能幸福美满地度过这一生。
即便她身旁那人不是他。
只要她能顺心如意,卫时舟可以一直安静地遥望着她。
但后来谢闻锦伤了容清棠,他们要和离的消息传出来时,卫时舟既心疼,又觉得庆幸。
他重新拥有了朝她靠近的机会。
可刘楚楚却设计害死了容清棠。
前世容清棠离开后的几十年里,卫时舟曾无数次地设想过,若她与谢闻锦成婚后,自己没有就此止步,而是不择手段地将他们分开,容清棠会不会还活着?
或许,他还能将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是以此时,卫时舟心里的念头早已与下注时的祝愿背道而驰。
无论容清棠身旁的人是谁,他都会取而代之。
而当初下注时的银钱,便只纯粹用来扳倒刘相。
卫时舟命人去下注时用了部分银票,但其余都是暗中做过标记的白银和铜钱,便是想看看这笔钱会流向哪些地方,再反过来顺藤摸瓜,找到刘相盗铸钱币的罪证。
容清棠与谢闻锦和离后,那个与他们有关的长期赌局便结束清算了。卫时舟用于下注的钱全都赔了进去。
但他很庆幸,自己输了。
*
安静的寮房内。
容清棠正低垂螓首,神情专注地绣着什么。
“姑娘,宫里来的女官不是说你不必做香囊吗?”柔蓝有些疑惑。
姑娘虽不像以前那样不通女红,但平日里也几乎不会动针线,柔蓝没想到姑娘今日还是开始绣龙凤呈祥的图样了。
容清棠神情柔和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绣布,解释道:“女官说按例皇后应在大婚前为皇帝做一个有美好寓意的香囊,陛下虽说我不必做,但总归还是不能让他缺了什么。”
卫时舟为她和父亲做了许多,容清棠也想做点什么力所能及的事为他分忧。
容清棠虽没那么喜欢刺绣,却也并非不会。做这个香囊虽只是小事,并不能帮他排忧解难,但总归也代表着某些美好的祝愿与寓意。
他们虽只是约定为名义夫妻,但无论如何,她是他的第一个皇后。
该做的,能做的,她都不会推脱。
容清棠提前画好的图样上,腾龙与飞凤周身都是耀眼夺目的彩色,唯独眼睛是带着神采的黑色。
容清棠在绣线中选了又选,总觉得那些线的颜色与光泽都不够完美。
正当她蹙眉深思时,容清棠忽然瞥见自己肩上自然垂散的一缕乌发。
发绣,又称墨绣,源自江南。容清棠听过见过,却从未尝试过。
头发质感坚韧,且色泽经久不褪,眼下看着应最为适合用来绣龙凤的眼睛。
只是女子若以头发为信物赠与男子,有着“常伴君左右”的深意,更隐含着“患难与共,不离不弃”的深情。
思及此,容清棠又打消了心底冒出来的那个念头。
她和卫时舟并非因互为彼此最心爱的人才结为夫妻,有些事,她做不得。
但退而求其次,再拿起那些并非最合适的绣线时,容清棠仍犹豫了几息。
须臾之后,她无声叹了口气,放下了针线。
两日后。
怀文师兄派人来传信,说是师父和师娘已经抵达长安了。
实在太久不曾见过师父与师娘,容清棠当即放下手上的所有事,更衣后准备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