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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白月光(双重生)(91)

作者:夕阶酒 阅读记录

赝品与容清棠所作的这幅画相比,少的岂止是两三分。

若没有得知自己的身世,没有一心报仇,他此时应还是容清棠笔下的模样,那般从容率真。

也还是容清棠的夫君。

可就像他已不再是画里的那人,容清棠也不再是会与他同执一段大红喜绸的谢家新妇。

谢闻锦看着屋内的一应陈设,心底被后悔的情绪填满。

成婚这一年来,谢闻锦只在半年前以为自己几乎能扳倒刘相时,才在这间容清棠的卧房内留宿过一晚。

就连大婚那日,他也留容清棠独守了一夜。

容清棠提出和离后便离开了王府,谢闻锦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踏足这个她曾住的院子。

可从猎苑回来后,谢闻锦却哪儿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她曾生活过的地方,一寸寸找寻她停留过的痕迹。

或许容清棠曾在长案上作画,在木桌旁用膳,在窗棂边插花品茶。

或许,被他冷待时,容清棠也曾在院子里的垂丝海棠树下,等他来看她。

但他没有来过。

谢闻锦面庞上满是阴郁与悔恨。

安王进门时看见的便是他这副模样。

他行至谢闻锦身旁,缓声问:“伤势可好些了?”

谢闻锦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安王,不冷不淡地唤了声“父亲”,答道:“太医说我这条腿伤得太重,以后应就这样了。”

“先好好养伤,不要多想。”安王只能道。

谢闻锦“嗯”了一声。

“刘楚楚剪了自己的头发,又在长安城中招摇地走了一路,应是想要抗婚。”安王说。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本朝男女可以对自己的头发进行修剪,却不能随意毁伤。

两日后便是刘楚楚与谢闻锦奉旨成婚的日子,刘楚楚在此时那般决绝地齐耳剪发,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为了抗旨拒婚。

安王:“但相府的人来传信,说刘楚楚是受了刺激,才会一时神智失常剪了头发。刘相想让两家在她病愈之后再办婚事,他已准备去向圣上求恩典,将婚事推迟。”

“你怎么看?府里为你们婚事所做的准备,可需要暂停?”

谢闻锦:“父亲既已替儿子接下了赐婚的圣旨,一切全凭父亲做主便好。”

安王听出他话里的埋怨,蹙了蹙眉,问:“你以为圣上会给你拒绝这门婚事的机会吗?”

“即便当时我没有代你接下圣旨,你也躲不掉。”

谢闻锦语带嘲讽道:“他不过是为了清棠,才会赐婚……”

“不许胡言!你以为你在议论的人是谁?!”安王沉声打断谢闻锦的话。

“礼部早已在筹备立后大典一事,婚服今日午后便会送去给清棠过目,下月初一帝后便会完婚。”

安王恨铁不成钢道:“拥有时不知珍惜,错失之后你再怨怪任何人都没用,已经无法挽回了。”

谢闻锦神色黯然地垂眸,薄被之下的伤腿一直作痛,用力拉扯着他周身的筋脉骨血。

却比不上他意识到自己彻底失去容清棠的那一刻。

如今他的腿残了,他成了一个废人,也没了再走在容清棠身边的资格。

她那么好,的确担得起尊贵的皇后之位,与陛下站在一起时也宛如一对璧人,令人称羡。

下月初一,她穿着皇后仪制的婚服嫁与他人时应会是世间最美的女子。

可他仍舍不得。

见谢闻锦状态低迷,安王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养好伤,无论经了什么事,不要一蹶不振。”

“谢家的儿郎,不能仅因为一个女子,仅因为和离一事,便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变得潦倒颓丧。”

谢闻锦想起了什么,忽而问:“我也算谢家的儿郎吗?”

安王神色微暗,叹道:“你父亲是我的弟弟,他也姓谢。”

“我一直对你视如己出,待你比之闻谌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自从得知了你的身世之后,便要疏远我与你母亲?”

谢闻锦沉默着,没有说话。

安王想起谢闻锦为了报仇一事而性情大变,问:“你在赌场下注的那笔银子,去向可查明了?”

刘相在朝中拥趸众多,官官相护下要想将刘相的死罪按实并不容易,而由刘相在暗中操纵的金银堂赌场或许会是一个好的突破口。

是以谢闻锦才会暗中参与赌场的赌局,想要查明刘相暗地里借着金银堂在做什么事。

谢闻锦摇了摇头:“还未,应还需要一段时日。”

安王说:“这段时日你便好好养伤,接下来的事我会派人去查。”

“将身世告知你的那晚我便曾说过,待我平定完战乱,返京后便会着手对付刘相。你为何要一意孤行地去报仇?还不惜为此伤了清棠,闹到如今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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