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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白月光(双重生)(6)

作者:夕阶酒 阅读记录

容清棠并非不清楚谢闻锦的痛苦与仇恨,也知道他刻意疏远自己的理由。但她还是如实和王妃说:

“他有他的考量谋划,我能理解,却不能接受。”

并非所有的事出有因都理应被接纳。

“可他自年少时便心悦你,你们相识相知这么多年,当真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王妃仍记得,当初全城的人都以为王府会与容家退婚时,谢闻锦曾跪在她与安王面前,万分郑重地说此生只愿与容清棠结为夫妻。

容清棠静了须臾,说:“相识再久也未必能做到相知。”

所以谢闻锦才会从不把容清棠当成能与他并肩同行的人,还以为百般疏远是为了她好。

但谁又能说日复一日的冷漠与隐瞒不是钝刀子刺心一样的伤害呢?

“你不再心悦他了,对吗?”王妃心里已有答案,却还是问道。

王妃此时没拿佛珠,只是以母亲的身份来问这些,所以容清棠也认真道:

“对,所以我不想再做他的妻子。”

过去的感情已经被消磨干净了,容清棠不愿再继续耗下去。

王妃轻叹了一口气,话里少见地带了些遗憾,“是闻锦这孩子没有福气,也是我们王府没有福气。”

王妃自认做不到这般通透洒脱,所以她只能在王府后宅守到老,守到死。

“罢了,走了也好,这里不适合你。”王妃意味不明道。

她重新拿起一旁的佛珠,语气也恢复了平静:“今后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你多保重自己。”

“母亲,您也多保重。”

容清棠以额贴地,郑重地行了跪礼,最后一次这么称呼道。

容清棠幼时失恃,只用“母亲”这个称谓唤过王妃一人。容清棠嫁入王府以来,与王妃之间的关系虽不算亲昵,却也说得上融洽和睦。

但以后,她就又没有母亲了。

容清棠起身走出了主屋。

看着她纤细单薄的背影离去,王妃不自觉握紧了手里的佛珠。可一想到即将回府的王爷和世子,她又缓缓卸了力气。

在肮脏的遮羞布被撕破之前,她走了也好。

*

春光依旧明媚。

容清棠踏出静兰院的门后脚步微顿,因为院外正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谢闻锦。

算起来,死过一回的容清棠已经有一年没见过谢闻锦了。因为仅剩一缕残念时她只能待在自己的墓碑附近,而他没有来过。

此时的谢闻锦正敛眸望着容清棠,周身气质比成婚前多了些深沉阴郁,已经没有她记忆里明亮率真的模样。

见谢闻锦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容清棠先开口问道:“何时来的?”

谢闻锦沉声:“从你不愿再做我的妻子那句开始。”

容清棠微微颔首,随即问:“那你今日能在和离书上签字留印吗?”

谢闻锦垂在身侧的右手紧了紧,心间微窒。

谢闻锦的确曾希望容清棠与自己彻底断了关系,远离所有是非。

但他从未提过和离,也一直没把那份能护容清棠周全的休书给她。

因为他怕容清棠一旦离开便不会再回来,他舍不得。

他只能待容清棠冷漠,还故意做出宠妾灭妻的样子,让旁人以为他厌烦这段幼时被定下的婚事,也不爱她。

可这样容清棠便还是他的妻子,他还能远远地看看她。

这就够了。

但报仇之事再次受阻,谢闻锦今日原本是想克制住心痛与不舍,以娶刘楚楚一事为引,让容清棠主动提出和离。

他需要以正妻之礼娶刘楚楚,以便获得刘丞相的信任并掌握他更多罪证,这样一来容清棠也能远离今后的复杂纷争。

等事情都解决了,他便会立刻把容清棠接回家,好好弥补她。

母亲早已与她说过自己背负的仇恨,谢闻锦相信一向善解人意的容清棠会理解与配合他的所有决定。

可他此时分明还未向她提要娶刘楚楚的事,容清棠便说想与他和离。

就好像她真的不再心悦他,迫不及待地想从他身边离开。

他不接受,也不允许。

看着容清棠平静得几乎淡漠的神色,谢闻锦的心有些乱,他忍不住问:“为何想和离?”

容清棠眉梢轻蹙,不解道:“你不想吗?”

“自然不想。”谢闻锦不假思索道。

容清棠心底的疑惑深了一层。

前世谢闻锦挑明要娶刘楚楚后,容清棠便顺势提出了想和离。

彼时谢闻锦并未反对,只说婚约是父亲们定下的,得等几日后安王返京,同他说一声再签字留印。

容清棠当时以为他们对这个必然的结果心照不宣,所以才会那么顺利地达成共识。

今日唯一的不同只是她先一步开口。难道这影响了谢闻锦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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