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27)
谢闻谌不再多留,无视刘楚楚,转身踏入浓稠的夜色里。
在正堂外的廊柱后停下脚步时,谢闻谌沉默地看着谢闻锦的背影。
他这个弟弟,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冲动愚蠢。
得知身世后,谢闻锦的每一步都走在他的预想里,倒有些无趣了。
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他到底还是留不住。
谢闻谌抬头望了望深沉如墨的暗夜,有些期待明天的到来。
翌日清晨。
住在山寺中的人醒来便发现山里的杏花开了不少。
洁白如雪的花瓣在柔嫩的边缘处稍带红晕,像是含了羞意或是点染胭脂的少女。
“姑娘,下午我想试着用杏花做些糕点,你想尝尝吗?”柔蓝帮容清棠系好披风,问道。
想起前世那些硌牙的杏花糕,容清棠不自觉笑了笑,还是和上回一样应下:“好,到时我一定多吃几块。”
待容清棠从屋内出来,群青立时禀报了昨日刘楚楚的行踪。
容清棠听过后思忖片刻,说:“你再去查查城中的几个赌场,看是否有与我和谢闻锦相关的赌局。”
前世刘楚楚提起这场赌局时的情绪不太对,容清棠想弄清楚,以免陷入被动。
容清棠今日要下山一趟。
昨夜安王身边的近卫来传信,请容清棠今日去户部衙门和谢闻锦一同处理完和离的事。
而容清棠还未到户部衙门,便先在城门外看见了等在路旁的谢闻锦。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像是生着重病,正欲言又止地看着容清棠的马车。
“姑娘。”坐在车辕上的绿沈征求容清棠的意思。
容清棠放下车帘遮挡谢闻锦的视线,淡声道:“不必停。”
谢闻锦却忽然往前迈步拦住马车,出声问她:“若我们真的奉旨和离,便再也做不成夫妻了,你想过吗?”
容清棠漠然的声音从车内传出:“求之不得。”
谢闻锦身形一晃,他身旁的小厮连忙扶住他,忍不住逾距道:“少夫人,二少爷昨夜被王爷打了十几鞭,此时还带着伤,站都站不住。”
“是吗……”
容清棠柔和的声音响起,却在谢闻锦几乎以为她会心软时重新道:“可这与我何干?”
那是安王府的家事,她既已决定离开,便不会再回头看。
并非只有鞭子落在身上留下痕迹才是伤害。
绿沈赶着马车继续往城中去。谢闻锦身旁的小厮连忙扶着他避开。
马车只能停在正阳门外,去户部衙门还得走一段路。
但容清棠甫一走下马车,便看见两个身着官服的男子正拿着一叠纸张站在不远处。
看见容清棠后,那两人对视一眼,一起朝她走来。
“敢问姑娘可是姓容?”稍年轻的一人拱手问。
容清棠点了点头,转而示意柔蓝和绿沈回马车附近等她。
那人随即道:“容姑娘的眉眼间与容大人有些相似。”
见他提起父亲,容清棠猜出他们应是户部的官员,曾和父亲共事过。
果然,旁边年长些的官员不无感慨道:“我还去过容姑娘的满月酒,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
容清棠从善如流道:“可惜当时我还太小,记不清大人。”
两位官员愣了愣,随即都笑了起来,“容姑娘这性子也跟容大人有些像。”
“在下是户部尚书郭文,他是户部左侍郎杨良,今日为容姑娘处理和离一事。”
容清棠有些意外。
太上皇虽下了旨,可夫妻和离只是很小的一桩事,怎么还需要户部尚书亲自经手?
她自然没问出心底的疑惑,只是有礼道:“有劳两位大人了。”
“分内之事。”郭尚书和杨侍郎答道。
他们早早做好准备等在正阳门外,是因为方才退朝时皇上特意留下了他们,命户部尽早完成旨意。
太上皇痛惜容大人当年的遭遇,如今下旨对他的女儿加以照拂,他们作为容大人曾经的部下自然也希望容姑娘能得偿所愿。
容清棠和户部两位大人在正阳门前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辰,见谢闻锦并未出现,郭尚书理了理自己手中的几页文书递给容清棠:“容姑娘,你先签字落印。”
“后续的事情,户部会再找谢郎中处理。你不必在此处吹着风等了。”
方才皇上特意吩咐过不能让容姑娘等太久,他们不敢怠慢。
谢闻锦现任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一职,即便他有意拖延,户部也有的是法子能让他遵旨行事。
容清棠没想到他们会不等谢闻锦来便先推进此事,但这也省得她再耗在这里了。容清棠接过文书,一一做完她该做的事。
因是奉旨和离,户部所涉的一应步骤都简单扼要。等再把文书递回给郭尚书时,容清棠便听见他说:“容姑娘,如今你已另立了女户,与安王府再无关联,今后可重新婚嫁,不受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