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白月光(双重生)(105)
他便在这云山寺中,以茶代酒,贺这对新人大婚。
“大师认识我师父?”
了尘摇了摇头,“只是听你父亲提起过,未曾谋面。”
与他不同,怀荆是个睿智而洒脱的人,一生从无愧于任何人。若见了,恐怕他也只会自惭形秽。
“只是没想到,我,你父亲,怀荆,我们三人还有此种缘分。”
了尘也没有想到,当初容煜的女儿嫁入王府时他还曾添过一份嫁妆,如今她即将嫁入皇家,成为他儿子的新妇。
只愿时舟与她,会比他和他的皇后幸福顺遂。
“入宫后,记住贫僧说过的话,无论太后待你如何,都切莫委屈了自己。”
“有任何事,都可以和时舟或是贫僧说。”
“晚辈记住了。”容清棠应下。
了尘执起一粒棋子,问:“再同贫僧手谈一局吗?”
“好。”
*
容清棠与了尘大师下完棋后回到房中,便看见柔蓝正看着她放在枕下的东西,神色犹豫。
“怎么了?”容清棠问。
柔蓝把视线从那个绣着龙凤呈祥图样的香囊上收回来,欲言又止。
容清棠了然道:“看出来了?”
柔蓝这才说:“姑娘以发丝入绣了?”
“嗯。”容清棠没否认。
“可……”
可女子以发丝入绣赠与男子,其中蕴含的意味实在深而重。
难道姑娘对陛下……
容清棠似是看出她在想什么,神色自然地解释道:“只是觉得那处用发丝要比绣线更合适,并无其他深意。”
“可陛下看了,万一以为姑娘……”
容清棠心神微顿,说:“发丝所绣的黑色范围不大,他应看不出来。”
且皇后将所绣的龙凤呈祥香囊赠与皇帝,只是帝后大婚中很小的一个礼仪。过后他或许不会用这枚香囊。
“况且即便看出来了,他应也不会多想。”
毕竟他们之间一早便约定了,只做两年的名义夫妻。
不知是为了说服柔蓝,还是说服她自己,容清棠这样说道。
柔蓝无声叹了一口气,没再多问。
姑娘自幼便不爱动针线,虽在与谢闻锦成婚前学了一段时日的女红,也学得很好,却从不曾为他做过香囊,更遑论以自己的发丝入绣。
无论出于各种情意,陛下对于姑娘来说,应已算是十分特殊的了。
柔蓝将把那枚香囊仔细收好,放进要带走的箱匣中。
已从禁军营回来的群青和绿沈陆续把东西往马车上放,容清棠和柔蓝也一同往山寺外走去。
今日要离寺去状元府备婚,容清棠本想和住在不远处的卫时舟说一声。
但她方才去时见卫时舟的房门紧闭,敲门也没有人应,便猜测他可能是回宫处理要事了。
而容清棠行至云山寺门前的山阶时,才看见卫时舟正从另一边走来。
“幸好,不算来迟了。”卫时舟停在恰到好处的位置,温声道。
看着卫时舟手中竹制的篮子和他肩头沾上的几片花瓣,容清棠微怔了几息,“你是去……”
“我见你爱吃杏花糕,但山下想摘杏花没那么方便,再过段时日花也该开过了,便去摘了些干净新鲜的杏花,给你们带去状元府。”
“若做糕点用完了,可以差人来告诉我,我再去……”
“我再命人去摘了杏花送去状元府。”
容清棠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卫时舟,是一国之君啊。
他为何要为自己做这些?
无论是加固秋千,还是去山间采摘杏花,即便他细致入微地想到了,也大可命旁的人去做。
他为何要亲力亲为。
容清棠想不明白。
容清棠不知自己该对他说些什么,只好走近从他手中接过那个装满了杏花花瓣的篮子,转而状似闲谈般问道:“你还会继续住在寺里吗?”
卫时舟摇了摇头,没有隐瞒:“今日便也回宫了。”
“我说过,我来云山寺是为了来见你。”
“既然你搬走了,我自然也没有继续住在此处的理由。”
容清棠的心猛地跳了跳。
她心底某个念头已经破土发出了芽来,若不及时扼制,恐怕……
“几日后,我便会进宫了。”她忽然没头没尾地说道。
卫时舟却忽而笑了,眉眼温柔地望着她,眸底似有流光若星。
“对,到时我们便会结为夫妻。”
他刻意忽略了这只是名义上的,暂时的。
无论如何,她终将成为他的妻子。
卫时舟心尖滚烫,自灵魂深处升起难以言喻的欢愉。
“我送你去状元府。”卫时舟说。
容清棠纤指发紧,她与他对视了须臾,眼底似有探究意味。
但卫时舟亦无声地望着她,眼神温和而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