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大哥后来当了左都御史,老丁家就又起来了。
父亲去世的时候,七姐姐趾高气昂的回来,被母亲一顿臭骂,丢人现眼的很,后来她就老实了。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的回来探亲,但是母亲一次都没有让她留宿。
至于女婿,那就更不怎么搭理了,国舅爷对庶出的三儿子也不那么亲热。
家里大公子二公子都已经成材了,三公子说好就好,说不好也不好,反正是当了个小官儿,在熬资历呢。
下头还有几个弟弟,也都很争气。
“那你见过国舅爷么?”温润眼巴巴的看着他。
“见过啊!”丁林道:“不止一次呢。”
作为家里这一辈里,最小的那个男丁,他是当年七姐姐出嫁的时候,压轿子的那个。
当然见过国舅爷,不仅见过国舅爷,还见过当年的国丈呢。
只是过了十多年,他记得当初年轻时候的他们,现在见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来。
“皇上派过来的钦差大臣,据说就是国舅爷。”温润一直看着丁林。
“什么?”丁林一愣:“不是吧?国舅爷都多大年纪了?还劳动他老人家出京来当钦差大臣赈灾?何况,国舅爷好像有点晕船,他是坐不了船只的,这是水灾,要是旱灾,国舅爷去还说得通。何况国舅爷在皇上登基之后,朝纲稳定了就退了下来,没再沾手政务啊!”
“国舅爷叫康斯吗?”温润又问了一句。
“不是啊!”丁林摇头:“你这是什么问题啊?”
“可是,那个钦差大臣说,他是国舅爷。”温润委屈的道:“别说我们这种小人物,就陆岑总督,都对他礼让三分,后来……。”
温润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对着丁林一顿吐槽。
丁林也听的目瞪口呆:“你是说,钦差大臣说自己是国舅爷,把你们江南官场都压住了不敢动弹?”
“是啊!”温润道:“后来要不是逼急了,能动手吗?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火上房……。”
这聊着聊着,时间就过去了。
丁林往外看了一眼:“这都什么时辰了?也该吃晚饭了,今天别走了,就在这里住下吧。”
“看情况吧。”温润还惦记王珺呢。
结果护送他过来的百户告诉温润:“将军说,您随意,他晚上在那边住下了。”
“那边?”丁林看了看温润:“王将军在那边干什么呢?”
可怜丁林是刚上任,还没去他的御史衙门报道呢,带来的只是自己人,而且才到这里第二天,要不是看到温润他们路过的身影认出来,他都不知道温润来了这个驿站。
“我不知道啊,八成是在问话吧?或者是在看他的兄弟们。”温润知道王珺爱兵如子,他手下的人,犯错了他收拾可以,别人不许碰。
而且手下人也不准犯错误,比如非礼人家大姑娘小媳妇儿的,那绝对不行,要想女人了,可以正儿八经娶个媳妇儿,生儿育女。
不许上秦楼楚馆,不许欺辱妇女儿童。
王珺读了那么多兵书,总算是有了点儿将军的样子和觉悟啦。
“可能是跟兄弟们喝酒呢吧?我听老彭说过,一般将军隔三差五的就跟自己手下的人大吃二喝一顿,好像是为了促进感情。”丁林说的老彭,就是彭飞,彭万里。
他是武将家庭出身。
当然知道将军如何跟兵卒相处。
“是吗?”温润想了想,王珺好像是这样,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王珺会在大营里头,给大家伙儿加餐。
要么是一人一只鸡腿儿,要么就是一勺红烧肉什么的,逢年过节还有温润给发的福利,王珺只需要站在辕门那里,目送士兵们回家就行了。
可就算是这样,兵卒们也感动的不得了。
“算了,今天你来的巧啊,我本来在这里修整三天,再去拜访你的,我夫人请驿长帮忙,做了蟹酿橙,现在可是吃蟹的季节哦。”丁林爱吃蟹,大家都知道。
“秋风凉,蟹脚痒。”温润笑着道:“肯定不止蟹酿橙一道菜。”
“是,还有蟹黄豆腐,清蒸大闸蟹,秘籍双壳蟹,螃蟹冬粉煲。”
两个人刚说到这里,小厮就敲门进来了:“老爷,夫人说,饭菜已经得了,可否现在就用?全蟹宴要搭配姜汁,以及热黄酒,免得吃多了着凉。”
“嫂夫人蕙质兰心。”温润朝丁林竖了竖大拇指。
“跟他们说,多谢夫人惦记,上菜吧,我跟如玉贤弟在书房用就行了。”丁林道:“多备一些姜汁兑黄酒,我们俩喝点儿。”
黄酒不容易醉人,兑了姜汁只是因为螃蟹性寒,怕吃多了拉肚子。
“是,老爷。”小厮下去了,就有人送来了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