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朋友无非是一些文人,或者那几个官二代,现在他们也考了科举,进入了仕途,其中有几个明显是高官嫡出之子的家伙,都被下放去了一些偏远县城,等着他们创造政绩,好一步一步高升回京。
这是很正常的晋升方式,加上皇上年纪也不大,这些人明显将来是高官,辅佐皇上治理天下。
他们通信,说的是地方上的风土人情,一些书本上的诗词歌赋。
连风花雪月他们都不谈的,因为温润跟他们也谈不到一起去。
“不都是朋友么,我这还是上司呢,大帅跟我通信,都是私下里的往来,也没有什么人知道。”王珺道:“辛明他们好像也有私下通信,我也没听他们提起过啊!”
“是么?”温润已经有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帮人他是知道,当今皇帝在江南大营当大帅的时候,这帮人就是他的心腹班底了,一直到皇帝都登基称帝了,竟然还跟他们没见外。
还有私信往来呢!
“一般我们就一年半载的通一封信,偶尔也会一个季度一封,皇上都给回信,走的驿站递信,方便的很,要是奏折,还得经过好几道手续,麻烦咧。”王珺这人习惯了军中的做派,不爱那些弯弯绕。
俩人正聊着此事,外面的辛明大人的长随又来了。
“两位,先去城西驿站吧!”这次这位简直是哭丧着一张脸,跟死了老娘似的:“江南三省连报,洪水滔天而起,有七八个县城都遭了灾,三个府城各有几十万百姓受灾,这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可稻田被冲毁……。”
不用他说,俩人已经收拾了东西,飞一般的直奔城西驿站。
这会儿,城西驿站已经人声鼎沸,人仰马翻了!
作为江南总督,陆岑是尽职尽责的,他本以为这边的洪水退去了,灾难就要结束了,赶紧的收拾收拾,拿了银子好干活。
料理好了这边,年底赶在封印前,好带着家人北归,在自己的履历上,再添一笔好看的政绩。
也让自己的政治资本再雄厚一些。
谁知道来了这边,钦差大臣不配合也就罢了,这会儿还来了坏消息。
整个江南半壁江山成了泽国,这边一接到消息,陆岑总督就上火牙疼了,一边鼓着腮帮子写了奏报,八百里加急入京,一边召集人手,这次说什么,也容不得钦差大臣在里头装死了。
温润跟王珺到的时候,这驿站里头,又有不少江南的官员到来。
其中,江南道御史杨俊,杨林峰一来就去了钦差大臣的院落,进去就没出来。
这让辛明大人他们十分的不满。
“江南道御史?”王珺眨了眨眼睛,扭头问温润:“他干嘛的?”
“江南道御史就是江南道监察御史。”温润赶紧拉着他到一边讲解:“此官职配置于朝廷或地方,为制衡行政机构主官的非常派朝廷或地方官员。监察御史不仅可对违法官吏进行弹劾,也可由皇帝赋予直接审判行政官员之权利,并对府州县道等审判衙门进行实质监督,也可在监察过程中对地方行政所存在的弊端上奏。”
此官职相当于现代的江苏、浙江、江西三省共同的**,从三品的高官!
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实权,可这个职位,就是一个小报告的人,监督监督,从上到下,他都能插得上手,可也都不能最终决定。
是个耍嘴皮子多过实权的差事,不过在清流里,这是一个很热门的差事。
“他是去跟钦差大臣谈事情的吗?”王珺想的可好了:“这一去就能进门,而且他是从三品的高官,还管着这么多事情,上折子都比咱们方便,应该……。”
“没什么应该!”辛明大人一脸气呼呼的过来:“杨俊跟国舅爷,那是连襟!”
“啊?”夫夫俩有点傻眼了:“他们还是亲戚啊?”
“屁的亲戚!”辛明大人都骂了脏话了:“这杨俊的一个小妾,跟国舅爷的一个小妾,是表姐妹,说他们是连襟,都是抬举了。”
妾的亲戚,是不能算什么亲戚的。
可是要想攀附,什么不能论啊!
“杨俊是什么人讷?他怎么是江南道御史?”温润这几年也没听说这个人的名字啊。
“今年初刚到任的,一来就发大水了,没看他做了什么出众的政绩,反倒是跟人攀亲戚挺厉害。”辛明大人嘀嘀咕咕的告诉他们俩:“听说此人在京中也是多番经营,才得了这么一个差事,我们刚想给他上眼药,把他弄回去,换个人来做这个江南道御史,谁知道就出事了。”
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水灾的事情,其他的都往后延。
“他本应该为我们张目,上奏朝廷,弹劾钦差大臣不作为,可是他一直没动静,这次能来,是因为他所在的御史衙门,也被水淹了!”辛明大人爆料的非常多:“连府城都淹了,这帮人还能坐得住吗?也不知道钦差大臣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