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如此,温小叔跟温小婶也不会跑来找温润了。
这地方他们也是头一次来。
而且因为温家庄的人都说是他们俩的错,干什么将温润嫁出去呢?这下好了,温润卖了家产,他们好好的温家庄,现在被搞得乌烟瘴气,甚至那些人还专门从县城里请了秦楼楚馆里的花娘来饮酒作乐,半个村子都能听到那嚣张跋扈的笑声,女人们更是恨得咬牙切齿,因为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出来进去的,很多男人都会看,甚至会看直眼儿。
温家庄里整日的淫声浪语,风气之败坏,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温小叔一看温润知道,顿时大怒:“那你还把家产卖给他?你知不知道,你弟弟的胳膊都被打的断了!”
温小叔有三个女儿,唯有一个儿子,才八岁,已经是猫嫌狗厌的了,最大的喜好就是欺负人,整个一熊孩子。
还是古代版的那种,平时大家都不爱搭理他,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这熊孩子不该熊到了真正的无赖手里。
好么,被那个无赖打折了胳膊不说,还倒赖走了温小叔二两银子的汤药费。
“那关我什么事儿?他给的价格高,我就卖给他。”温润道:“我又不是温家庄的人,又是外嫁的身份,你找我有什么用?”
温小叔差点被气吐血,温小婶也生气得很:“那你要回来,说不卖了。”
“不可能。”温润摇头:“银货两讫,怎么可能反悔?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啊?”
这个时代虽然封建,顽固又很不方便,但是某些事情还是十分坚持的,例如这样的买卖,既然银货两讫了,那么双方就不再有任何关系。
想要反悔?是不可能的啦!
你当衙门每天没事儿做,就光顾着你这点买卖了?
脸可真大!
夫妻俩气得够呛,但是他们没发现,他们一直是站在门口说话的,温润压根儿没有邀请他们俩进去坐一坐的意思。
“就是,你当衙门是你家开的啊?”这个时候,张大爷和张大娘,带着一群莲花坳的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他身后跟着一脸紧张兮兮的陈旭。
陈旭这孩子就跟怕冷似的,但凡是出门,尤其是见人的时候,捂得跟个棉球似的不说,头上戴着棉帽子,脖子上还捂着个围巾,都是他母亲给他做的防寒物品。
一出门就带上,别人都当他怕冷。
只有伟润猜出来一些别的原因,所以平时温润都不让他出大门的,就在家里的书房干活儿,或者是跟着一起读书。
偶尔会让他当个小老师,看着点儿小班的孩子们。
因为温润发现,陈旭的底子不错,他竟然会写字!
而且写的比他的学生们强多了,起码有三五年的学习时间,才会写出这么好的字。
刚才别人都是一窝蜂的跑出去要给温润撑腰,摆谱,只有这小家伙儿,从小门儿跑出去,去了村长家,又去找了其他人家,有小孩儿的人家,孩子们也跑出去找人,这不,才多大一会儿啊?大家伙儿就都来了。
同样的,大家觉得温润能“嫁”过来,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温润不说也没人有那个闲情逸致去刨根问底。
温润嫁了过来那就是他们莲花坳的人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都应该护着他的,何况现在老王家没啥人了,王珺出去不知道生死如何,温润却是正儿八经的举人老爷,是他们莲花坳的荣耀,更是他们赋税和劳役的指望。
怎么能让人欺负到家门口,都没人给他出头呢?
所以一群人过来,气势汹汹,且男女都有,甚至还有放假在家的孩子们。
一群小孩子们一来就站在了温润的身前,给他扎了个小小的“篱笆”墙。
张大爷一来,温小叔跟温小婶就有些怕了,他们知道这是莲花坳的村长。
“温润是我们莲花坳的人,你们既然在父辈的时候就分家了,还来纠缠家产干什么?”张大娘站在温小婶前面:“嫁出门的人,泼出门得水,你身为妇道人家,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在这个时代,嫁出门的女人,哪怕是嫁给隔壁的人家,没有婆家的点头,也是不能随便回隔壁娘家的,更别说往娘家送啥东西了。
婆家要是好说话,还能有一些自由,要是不好说话,敢随便拿婆家的东西,送回娘家去,那婆家是可以休妻的,理由就是“偷盗”!
“偷”婆家的东西,送回娘家去。
“温润没有娘家,他家就剩下他一个人了,家产不处理,留着给你们?”这个时候,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是想要发绝户财啊?”
温润看了过去,这个人他认识,盖房子的时候,来帮过忙,不过这个人有些懒惰,不干力气活儿,就负责一点轻省的活计,后来听杨大叔说,这人就是马三儿,他们莲花坳唯一的一个懒汉,无赖的性格,让他在莲花坳里不怎么招人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