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他们江南这边已经百多年没什么大战了,不像北边儿,戍边的话,还能跟蛮夷干一仗。
别的不说,军功跟战利品,那是多多的啊。
且朝廷的赏赐也毫不吝啬,故而在北疆才有升官发财的机会,且非常的快。
南边不一样,南边也就剿个水匪,杀个流寇的活儿。
武人会觉得憋屈,可吕山长看来,却是个安全的地方。
又能有官身,还能在军营里受到尊重,活儿还轻省,甚至还能搂一点钱财,何乐而不为呢。
温润看出来他的打算了,不由得十分委婉的道:“他现在忙的很,营中账目暂时归我打理,我只愿那些账目从此以后,一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上一任镇守将军的结果,我可不想让我家那位摊上,何况他性子耿直,嫉恶如仇,一旦发现有人不守规矩,恐怕会下重手处置,你看看我们家那样就知道,他的性格,刚毅果敢。”
换言之,就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
绝非能和光同尘之辈。
信不过的人进了大营,还管理文书和账目,怎么可能呢?
吕山长脸色变了变:“王将军这个脾气啊?”
“是,你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大着呢,自打他当了将军,我们家里的账目他都要过一遍呢。”温润抱怨的道:“他还自己算账呢,我都后悔教导他算账了,现在他就是个军中的算盘珠子,算账比那积年老账房都利索,可认真呢,军中倒是改善的不错,不让人吃空饷,按时发放饷银……。”
他一边说,一边细细的观察吕山长的表情。
果然,吕山长的表情僵了僵,安排人进去,他自然是要了解一些的,他手里的六七个人,品行还可以,但是要说过手千万两银子,一分不贪,可能吗?
他自己都不相信那些人,真的能一清二白。
但是王将军这样的脾气,可真不敢推荐人给他了。
办好了倒是一份人情,推荐的人要是一旦贪污了……那是肯定的,就是贪多贪少的事情,那就成了仇。
于是吕山长就再也不提此事,倒是温润给的银子和东西,他十分欢喜,好歹是对他有点帮助。
温润跟他说好了,明儿就送五个孩子过来上学。
他在这里还跟这位吕山长吃了一顿书院的饭菜。
到底是读书的地方,这里的饭菜也不错了,正常有的家常菜腌笃鲜,东坡肉,凉拌笋丝和白斩鸡。
还有一份虾仁鸡蛋汤,白米饭也不错。
温润跟他吃了一顿饭,就告辞离开了。
下午的时候,温润去了一趟他买的宅子,里头的食材柴炭都齐全,翻新的也差不多了,温润还让人盘了几铺炕。
回家吃的晚饭,顺便在饭桌上,跟五个秀才说了:“明儿去府城书院读书,那里教书的都是同进士们,学问不错,跟着学一学,明年乡试,过了乡试你们就自由了,我也好给你们相看个人家。”
五个人脸蛋儿通红,低头吃饭。
王珺看温润脸色不太高兴,可在饭桌上说的都是弟弟们的事情,他就没问,吃过了饭之后,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儿,府里大就是好,哪儿哪儿都能走得开,走一圈儿就消化的差不多了。
回到屋里,自然有人送来了热水洗漱。
等到俩人躺在了一个被窝里,王珺才问他:“你这是怎么了?一晚上都拉着脸,我都不敢说话了。”
“你看出来我不高兴了?”温润翻了个身,不解气,干脆爬上了王珺的身体,压着他:“我跟你说,你们大营里头有奸细!”
“什么?”王珺一下子就来了个鲤鱼打挺,铁板桥啊。
“哎呦!”温润顿时就被掀翻了下去:“你干什么呀?”
“我们大营里头有奸细?”王珺在意的是这个:“怎么回事?”
“你听我说,没事儿。”温润赶紧七手八脚的按住王珺:“我跟你说,我今天去看望了一下吕山长,我们以前认识,他后来去会试,考了个进士回来,没去当官,回来做了府城书院的山长,我这不是要送五个孩子去上学么?可是他跟我说要见你,我觉得他跟你没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见你?我就问了他,他说要推荐几个人给你,在大营里担任个文书、账房什么的,反正是活轻省,还有捞头的职位,你们大营里的事情,怎么他一个山长都知道了?还知道的那么清楚?往大营里头塞人,可够厉害的,而且看那样子,那些人也不咋地,糊弄你一个看不懂账本的人,绰绰有余!”
王珺顿时就一脸黑线:“谁这么长舌?让外人知道我大营里缺少文职人员?再说大营里头,哪儿有文职啊?都是武官!哪怕是文书也是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