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做主,将一切举人该有的东西都还给你,朝廷发放的银子,也会如实交到你手里。”张贤开口就很目的明确了:“虽然没有参加鹿鸣宴,但是你是这个永宁县,这一届唯一的举人。”
去了三十几个秀才,就考中了这么一个。
“多谢学台大人。”温润拱手为礼,谢了一谢。
给了他举人的功名,其实温润已经很意外了。
县令大人可拖不起,他又开口:“你放心,以后这小子就回老家待着,本官绝不会留他在这里。”
其实这次也是因为架不住夫人的唠叨,这才将小舅子带来任上,结果一来就惹是生非,好不容易管好了,考了个秀才,还是差一点没考不上,更是他辅导有功,不然就这样的货色,能考上秀才?
温润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可以。”
“温举人大量!”县令大人的心啊,可是放下来了。
只要温润不追究,他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那你可得多多赔偿温举人啊!”张贤这个学政大人,来了这么一句话。
县令大人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下官一定厚厚的补偿。”
“怎么个厚厚的补偿啊?给银子给铺子?名誉呢?读书人的名声啊,温润这么一嫁人,可能这辈子就止步在举人这块了。”张贤却意有所指。
这个朝代的童试分县试、府试、院试三级,考试内容以策论为主,辅以口试、墨义、贴经和诗赋,这里的策论不比满清的八股,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更能反映一个人的真实水平。
院试合格者称生员,然后分别分往府、州、县学学习。
生员分三等,有廪生、增生、附生。由官府供给膳食的称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定员以外增加的称增广生员,科称增生;于廪生、增生外再增名额,附于诸生之末,称为附学生员,科称附生。
成为生员只是拿到了入科举考试的资格证,想要入仕做官还需要经过三年才有一次的科举,通过解试、会试和殿试,殿试合格之后称进士,读书人这才有了做官的资格,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且耗费颇多,所以如今这个年代送孩子读书的人家不多,也就富裕人家能供得起,一般人家供一个孩子读书都勉强,两个的话,更别提了。
所以温润在家教孩子们读书,才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在莲花坳站住了脚,被人尊重以待。
温润本来就是廪生,如今考中了举人,排名也很靠前。
要不是有这么一出,耽误了,温润考中了举人就该去府城读书啦!
至于为什么会被人冒名顶替?都是为名利所累啊!
举人出身已经算是“正途”了,甚至一些偏僻的县城,举人都能当县令,如果能力没有问题,退休前升任知府是很有希望的,再往上发展就只能看个人造化了。
县令大人的小舅子,其实就想走这个捷径,在府城读两年书,找个门路,外放出去,哪怕是个偏僻县城呢,也要当个县令,跟姐夫一样的官职,这样的话,姐姐就不会嫌弃他不争气了。
打算的挺好,可惜,就是这么凑巧,温润没有被顶替了,他被学政大人发现了。
“您放心,一定会让温举人满意!”县令大人一咬牙:“温举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尽管提!”
只要他能办到的,一定办到!
“我希望以后,不论是温家,还是王家,都不要来我家打扰我的生活了。”这就是温润的要求。
温家那边他不怕,他毕竟是嫁出去的人,何况原主父母的坟,有族人照顾,他一个外嫁的,连上坟的资格都没有。
王家这边太让他生气了,那个极品亲戚不料理,光是骚扰就受不了。
大人受得了,孩子也不行啊!
“这个肯定的!”县令大人对温王两家人很厌恶,要不是他们大嘴巴,自己的妻弟也不会起歪心思,而他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嗯。”温润又不吭声了。
这下子,事情有点僵住了。
张贤倒是挺欣赏温润的,他的确是如温润所想的那样,要是温润提条件,甚至是狮子大开口,固然是他占道理,可也没了读书人的风骨。
但要是不吭声,或者太倔强,那也不行,此事不能闹大,因为要是闹大的话,知府也要吃瓜落儿,知府是他的同窗,可不能有所闪失。
要不是这个原因,张贤未必乐意“息事宁人”,只换掉县令,而不是用此事弄死他。
如果闹出了人命,就会惊动上面,不合算。
就在这个这个时候,后宅来了个婆子,请示午饭怎么安排?是在后宅用,还是去饭堂?
“对,先去用餐,用过了之后再谈,这都午时了。”毛师爷赶紧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