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全家人带上长命缕,吃一顿好的,就算是过节了。
今年比去年更丰盛的饭桌,还是人陈强家的功劳呢。
温润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北方如何庆祝端午,他就记得前世的端午很热闹,这一世很平常。
“吃饭,吃饭!”王珺赶紧低头拿筷子。
温润吃饭还要两个弟弟讲一下端午节的来历。
两个弟弟都讲了一遍,王珺频频点头:“好,好。”
王玫小姑娘只管吃饭看热闹,张三儿只管喝点小酒,梁二一口干掉了一块肉。
“千古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温润感叹了一句:“可怜一代士大夫,硬生生憋屈死了,你们俩要引以为戒,这是哥夫的忠告,没了什么也不能没了命,知道吗?”
“知道了,哥夫。”两个弟弟深以为然。
王珺也道:“你们哥夫说得对,什么时候,都是活着最重要。要不是活着,我也不能当上这个千户。”
温润给他倒了一杯酒:“喝点吧,这杯是雄黄酒,大家都要喝一点。”
于是大家喝了一杯雄黄酒,窗户外插着树枝,上头挂着五彩的葫芦。
一派节日的气氛里,温润又给王珺倒了酒:“这是家里自己酿造的药酒,二年了,正好尝尝味道,家里的老卒每天晚上都要喝一盅的。”
“哦,我知道,这个是百花酿吧?不该是用花朵酿造的吗?怎么是药材呢?”王珺对这款酒早就知道了,老卒们跟他说的,一开始他也以为是花朵酿造的酒,那得是给王玫喝的吧?或者是给女眷喝的,反正娘们唧唧的东西,不是给他这种老爷们儿喝的就对了。
谁知道老卒们说这是药酒,一百多味药加上乱七八糟的东西酿造而成,是他们家读书郎的手笔。
“给老卒们补一补身体。”温润叹了口气:“都是年轻的时候不好好保养,老了全都找上来了。”
说着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王珺一眼。
王珺摸了摸脑袋,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三个人他就看了自己好几眼,当然,张三儿跟梁二也被温润说的讪讪的,他们俩也不怎么爱惜自己的身体。
温润一看王珺那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干脆明说了:“你要当心,不要跟他们一样,老了老了一身的毛病。”
“不会吧?”王珺看了看自己,他觉得自己身上有是劲儿。
“你懂什么?”温润差点翻白眼给他看:“麻大叔一到阴雨天,肩胛骨那里就痒痒的难受,那是当年举着盾牌累着了;还有老七叔他们,都是步卒,一般人都是晚上烫脚,然后热乎乎的上炕睡觉,他们不行,他们早上起来就要烫脚,才能舒坦的下地走路,晚上烫脚,热乎乎的上炕睡觉,不然他们就会觉得不舒服,以前在军营里没这个条件,现在在家了,这个条件充分满足他们,甚至还放了一些泡脚的药包,我去药店里买的!三耳叔一到晚上就不容易入眠,反倒是白天没什么精神,因为他习惯了这种昼夜颠倒,白天有人精神的巡逻,他睡觉是安全的,晚上怕人夜袭,他都不敢睡踏实,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另外盖房子给他们住?只是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他们能觉得安全,能好好地入眠。”
这些老卒们的身上,各种暗伤多的是,温润都知道。
“这样吗?”王珺震惊了:“我以为,给他们吃点好的,有地方住,还有衣服穿,就是享福了,咱们家伙食不错的。”
在王珺看来,这家里的普通饭食,都比他们庆功的时候,吃的都好。
他们大营的腌笃鲜,就是很简单的咸肉跟笋子,猪五花肉,以及百叶结和莴笋。
而他们家的腌笃鲜,不止有这些,还有火腿和鸡肉提鲜,以及熬的骨汤搭配。
“他们身上的伤,不管是在明还是在暗,都是要治疗的,我这也只是缓解一下,等那位江湖神医到了,就给他们看病,这也得养,知道吗?不养不行,他们的身体底子太差了,我不得不先给他们养好了再治病。”温润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人的下场,你要是不好好保养,将来就跟他们一样。还有张三哥,梁二哥,你们俩也别嘻嘻哈哈,尤其是梁二哥,你这一天天的心大的很,我看给你的新衣服又膝盖磨破了,咋回事?”
“我就是、那啥,以后不会了。”梁二赶紧认错。
现在温润将张三儿跟梁二视为自家人,将两个人的穿戴跟王珺的一样打点,但凡是王珺有的,就少不了他们俩的那一份。
同样的,温润让他们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他们俩可比王珺入伍还要早好几年。
尤其是张老三,他都快五十了。
“好了,不要生气了,我打算等张三哥五十的时候,就将他调为亲兵,然后送回来养老吧。”王珺道:“梁二哥给我当个百户,我们哥俩儿在大营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