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礼实在是重礼,人也的确是俊俏的人。
“也就你脾气好,换了我,早拿剑砍人了。”张老虎脸蛋子都拉长了:“你家那个怎么说?”
“他都不知道。”温润道:“但是临走之前,跟我说,随便我处理。”
他们家面对的什么情况,其实王珺也不太清楚,他无法料到温润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人,什么场面,左右给他当靠山,想干啥干啥,千万别吃亏,就行了。
于是温润也没怎么样,那些人一开始可能会想给他点亏吃,结果发现温润怡然不惧,就没敢继续,毕竟这是头一次见面。
“那你就这么看着他们在眼前晃荡?”张老虎这脾气可不怎么样。
“那也不能撵出去啊?”温润哭笑不得:“想留下就留下吧,还能在这里过夜不成?过夜也行啊,反正他也不回来。”
王珺都几天晚上没回来了?温润每天独守空闺,老想念了。
一听说王大将军这几日都没回来过夜,都是在军中睡的,这几个人松了口气。
毕竟人家占着优势呢,比温润年轻,也比温润长得好看。
“几位在这里嘀咕什么呢?”另外一个才子过来了,这人是个新入圈子里的家伙,明年会试,今年赶考的举子就多了,不少才子都进了京城。
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他本是户部一位高官的亲侄子,自家跟兵部也有点关系。
一般都是联姻,或者互为姻亲,这会儿有点护着那几个。
“正在讨论诗文。”张寅随便说了个理由。
诗文嘛,作诗要有灵感,做文章也需要灵感。
大家在一起讨论的只能是这些,要不然,还能说他们是在八卦吗?
“不知道可有结果?”这个人还凑了上来:“以什么为题呢?”
得,这位果然扒了上来,还看了看温润所在之地的书案,温润眼前的书案上,铺着上好的宣旨,两边压着一对儿青白玉的镇纸。
砚台里没有磨墨,几支毛笔都挂在鸡翅木的笔挂上,根本就没蘸墨书写过。
“这是还没个成型的?”
温润一看,可不是么,不由得笑着道:“就看咱们谁有急才,写出来了。”
旁边的洪仓第一个上:“我先来,早就有一阕好词,就是没地方显摆啦!”
他倒是因为离温润近一些,抢占了先机,温润笑着打趣他:“来来来,我给洪大才子滴水磨墨,静待好诗问世!”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着呢。”
过年么,大家都喜气洋洋的,这诗词一道上也是如此。
各种好诗词涌现出来,做的是花团锦簇,端的是富贵风流。
可惜,总有那来搅合气氛的,这不,白莲公子就在一边煞风景的开口了:“据闻温雅士是个诗词高手,连皇帝都赞赏过,亲口称雅士,不知道能不能做一首不同凡响的诗词,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他说的太直白,一点含蓄都没有,有几个人偷偷地瞪他。
可是说出去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
“只是一首诗而已。”白莲公子发下自己又说错话了,不由得小声的嘀咕。
他身边的人却拉了他一把,就没吭声了。
但人家也只是拉他一把,没想过给他解围。
这些人的眼神儿都不对了,温润也算是佩服他,这能一句话把天聊死了的人也不多见啊。
“看看我做的这首《贺新年》如何?”那边,金大雅名士终于憋出来一首自觉不错的诗词,大家也有意缓解尴尬,就都去看他所做的诗词如何。
写的不错,花团锦簇的一篇好诗。
可是几个人都写了之后,其他人老是看向温润,尤其是那几个模仿了温润的青少年们,他们的穿着打扮,甚至是在言谈举止上都在模仿。
这种情况真的是太讨厌了。
张寅都要忍不住爆脾气了,温润却淡然的走到了桌案前,提笔就写了起来。
万军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嚎。
心事浩茫连广宇,于无声处听惊雷。
温润将这首鲁迅的《无题》改了几个字,意思却大不相同。
“于无声处听惊雷?”洪仓有些惊悚的看着温润:“这……?”
温润淡然一笑:“如何?”
“好诗!”洪仓只能这么说。
金大雅就痛快多了:“好大的气魄!”
温润点了点最后几个字:“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其他几个别有用心之人,看了半天,愣是吓出来一身的冷汗。
偏偏他们骑虎难下,不想走也不能走,只能装傻充愣蘑菇到了吃晚饭的时候。
大将军府的晚饭很是丰盛。
锅包肉、熘肉段、酱骨架、烀肘子、白肉血肠、雪衣豆沙、猪肉炖粉条、小鸡炖榛蘑、酸菜白肉、东北乱炖、扒三白、杀猪烩菜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