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珺没去,温润也没去,走礼都是派人送去的,稀松平常的年礼,一点没有重视的意思。
倒是对方的回礼,温润没见到,可张三儿看了礼单,这会儿上门来送礼的都是年轻人,但是送的年礼却很贵重。
一臂多长的象牙浮雕摆件;羊脂玉的观音像;黄金打造的算盘子……反正怎么昂贵怎么来。
东西不多,三五件而已,但是价值不菲。
甚至每一份都附赠一百个一两重的金元宝。
不是银元宝哦,是金元宝!
来的人也有意思,温润一看就火上房了。
白家来人,说是他们家的侄少爷,白老爷兄弟家的儿子,但是这白少爷长得面如傅粉,男生女相!
且温润穿了一身松枝绿的锦缎袍服,这两日待客他都穿的这种颜色的不同衣服。
结果这位白家侄少爷,穿的是一身竹绿色的衣服,漂染的淡金色,像是金刚竹。
其本人穿着这么一身衣服,的确是犹如翠竹一般,亭亭玉立。
可是这衣服的颜色跟温润的很相近不说,据说这位少爷也是个读书人。
但没说考取了什么功名,可说话办事,言谈举止都带着书卷气,一看就是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年轻人。
再加上这打扮,温润终于知道,为什么张三儿要气鼓鼓了,他也要气鼓鼓了。
温润带着的是青色的璞帽,镶嵌了一片碧玉;那白家子侄带的就是翠色的帽子,镶嵌的是翠玉。
温润没带折扇,因为他觉得大冬天的带折扇有点傻逼。
对方也没带折扇,尽管文人雅士们不管春夏秋冬。
看按照京中规矩,这扇子玉佩和香囊与荷包,是四大标配,一般男人都是不离身的,可温润没有带,因为他是南方人,这个子侄也没有带!
衣着打扮上,都模仿温润,连气质都是如此。
还是个读书人,且温润都三十而立了,这可是在古代,成亲早,生孩子也早的话,温润这个年纪都有孙子辈儿了。
古人一旦有了孙儿辈,就可以自称“老”了,老朽,老夫,都可以。
温润这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说“老”了……人家那位才十六岁,年纪轻轻的一个英俊白嫩少年郎。
跟温润这老棺材瓤子的不一样啦!
而且这架势,一来就说:“不知道大将军什么时候有空闲?吾等前来拜见。”
听听,听听!
人家这是来拜见王大将军的,不是来求见温雅士的,再说这一身装扮,按照这里的规矩,是有点冒犯了的意思,大不敬呢。
摆明了车马,人家这是奔着王大将军来的,一切都比温润好,人也比温润年轻……可惜,温润看他们就跟看逗比似的,眼神奇怪的让来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摸不着头脑的同时,也不敢太过招摇。
毕竟他们是有求于人,在大将军府说了算的不止是大将军王珺一个人,还有温雅士温润这个契弟。
温润一听这个叫白莲白清净的少年人问话,就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了。
但是他比人大了一抡儿还带拐弯的,实在是不好生气,但是态度也硬邦邦:“估计你是等不回来他了,一大早就带人出门,好几日没回来,说是在大营里头有事情要办。”
也不知道这个白家少爷是个什么品种,温润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不吭声,唯有他,一脸天真,不谙世事的表情,还追问上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大将军连大新正月里都要出门去办差,外面天寒地冻,好可怜的见。”
这位还真是跟白莲花姑娘一个路数,说的好似王珺出门去爬冰卧雪,多辛劳一般。
其他人的脸色尚且不说,温润先不高兴了:“他乃是朝廷大将,别说大新正月里的话,就是外面下刀子,皇命一下,还敢跟圣上讨价还价吗?”
“再者说了,他是大将军,新年怎么了?外头犯事的可不管是不是新年,军令如山,敌人也不会管你过年不过年,过年了他们难道就不打仗了吗?夏虫不可以语冰!”温润轻蔑的扫了那白莲一眼:“须知他乃是国之大将!刘子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今成子惰,弃其命矣,其不反乎?”知道出自哪里吗?”
谁知道那白莲竟然愣住了,他没回答上来!
温润更生气了:“出自《左传·成公·成公十三年》!”
那白莲公子脸色通红,随后又白了起来。
“读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吗?”温润不由得大声地呵斥:“可知道如何释义?”
完!
这个白莲公子竟然哑口无言,脸色惨白。
“刘康公的意思是说,”国家的大事情,在于祭祀和战争。祭祀有分祭肉之礼,战争有受祭肉之礼,这是和神灵交往的大节。现在成子(指成肃公)表现出懒惰不恭,丢弃天命了,恐怕回不来了吧!”应该是这样释义。”开口的是王珏,他也不太看好这帮年纪轻轻,偏偏来他们家装犊子的青少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