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我正在上课。
一言以蔽之,五条悟挑这个时间给我打来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在挑事。
在我用千分之一秒发现裙子里的手机发出震动的瞬间,我用万分之一秒的手速把它拿出来接通静音,然后逼红了自己的脸,做出一副柔弱不适的姿态和老师请假去医务室。
然后在得到允许后,我装作没发现邻座青梅竹马了然的目光,苍白而疲惫的离开教室,出了教室门的一瞬间我恢复原样,快步走到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才解除静音。
之后对面出现一个明显是女孩子的声音,那个刹那我下意识以为五条悟是去变性了。
这事他不是干不出来,但我想着,他就算变性做决定前也会和我说一声我就又耐下心来。
然后对方自我介绍为天内理子,我又是一阵恍然,五条悟就算变性也不会用这种乖巧的语气说话,所以说他没变性,那没事了。
“天内小姐……?我想起来了,你是悟他们的保护对象是吗?联络我是因为他们发生什么事了吗?”
天内理子听到我的声音顿时变得非常紧张,她紧张不已的抓紧裙摆,语气僵硬的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是听说唉——”她一呆,手机就被五条悟抢走了,他冲着电话念叨了一句,“小玉叶,理子想认识你。”
我听到这熟悉的声调顿时眉梢一挑。
“你做了什么?”
“冤枉啊,理子这个小姑娘没谈过恋爱,对你和我的关系感到好奇,我就让她和她憧憬的大姐姐聊聊天喽。”
“……没记错的话,星浆体的少女最后是要……?”
“对的哦。”
“好吧……把手机交给她吧。”
五条悟笑了下,眼底仿佛闪过星光,在天内理子想看的更仔细点儿时,他又把手机丢过去,“嘿,给你,小玉叶要和你说话。”
天内理子顿时又是一阵慌乱,但最后好歹还是有好好交流下去。
我一直在耐心的解答少女的种种恋爱问题,有些异想天开的想法五条悟在旁边听的大笑,我则会耐心解释,有些我不赞同的内容,五条悟又会故意的在旁边唱反调,搞得我最后不得不拿出杀招。
我:“杰,你在旁边吧?帮我把他手动噤声。”
夏油杰一愣,没想到这四个人的故事里自己居然仍有姓名?
五条悟突然插嘴:“杰,你什么时候和我女朋友关系好到互相叫名字啦?”
什么时候?
在和五某人有关的话题上,他发现自己和川水玉叶非常聊得来,在和五某人无关的话题上,他们也非常聊得来。
前者是五条悟作死的时候,后者是普通人和咒术师之间的特别联系。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习惯性的互相说起近况,吐吐因五条悟生出的苦水。
不过这话……这个时候应该是不能说的吧?
夏油杰明智的沉默了下去。
六十九
我耐心的为这名没有未来的少女讲述许多恋爱时期会有的烦恼,虽然我在这方面其实没什么经验可谈,但对于憧憬过恋爱却从未有过这份自由的少女而言,我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会圆满她脑海中那个不曾实现的梦。
最后挂断电话时,我想,这样就可以了吗?
“可以了吧。”
我透过学校的窗户望向远方,“要平安回来啊。”
这个时候的我怎么也想不到,这通电话其实象征了青春的诀别。
我一直希望的分手会以那种方式由五条悟亲口提出,实在是让人心痛的成长。
五条悟与夏油杰这两名傲气出众的咒术师在执行任务的途中遭到前所未有的惨败。
星浆体少女死亡。
五条悟濒死重伤领悟无下限咒术与反转术式。
夏油杰濒死……
然后就是罪魁祸首伏黑甚尔的死亡。
由领悟了虚式·茈的五条悟亲手复仇!
我是事后从夜蛾老师那里听说的,没有在现场,但也能想象那个场面有多么难看。
这个时候我隐约意识到太宰治当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把棋子安排出去,一是因为咒术师的人数过于稀少,就像是这次伏黑甚尔利用结界内内部人手空虚的缘故才能仗着体质突袭成功,二则是当时所有人都在为天元大人的事情忙碌。
而且就连五条悟他们还不清楚的,星浆体其实是有“备用品”这种事也在事后被我从御三家的口中问了出来。
我在那些人眼里是不同的,我在他们眼里也像是星浆体之于天元大人一样特殊,而我是之于整个人类。
我可以容忍他人对我的利用,但我做不到忍受他人对我重要之人的欺瞒。
事到如今,我能坦然接受五条悟是我的男朋友,也能承认夏油杰是个不错的朋友,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